很快,敵兵的衝勁又減緩了很多。畢竟,衝上去的士兵一個個的被扔了下來,對士兵心理的打擊是可想而知的。這時,號角聲又響了,第六波的進攻又來了。這波的士兵依舊衝勁十足,嘶喊著、叫罵著往前衝。他們並沒有被前麵的頹勢所影響,照樣不要命的往前衝,這就是一支軍隊的意誌所在,奮勇向前、不避炮石、執著頑強。我看著他們心裏也不禁的讚賞,這樣的軍隊才能所向披靡,戰無不勝攻無不克。
城外原野上,碧綠的野草早已被踐踏的體無完膚,清香秀麗的野花偶爾能看見一兩朵在屍體旁顫栗。太陽看著這人間的煉獄,用憤怒地目光炙烤這些自相殘殺,貪婪愚蠢的人類。空氣中沒有一絲微風,風兒早已被這血腥的場麵嚇的逃離,逃得無影無蹤。烽煙迷漫在四周,猶如惡魔散發出的迷誘氣味,鼓惑著這些癡狂的人類。爆炸聲、撞擊聲、呐喊聲、嘶鳴聲、咒罵聲、哀嚎聲……還有那若有若無的呻吟聲交彙成了瘋狂的煉獄狂想曲,魔鬼的樂章被人類用鮮血和生命推向一個又一個的高潮。
下午四點,這已經是第八波進攻了,城裏的士兵也輪換兩次了,輕傷的士兵也不再下城了,依然堅持抗擊敵人的進攻。雙方士兵現在就是拚著一口氣,誰也不肯鬆第一口氣。對麵溫莎的戰車也一直沒有動過地方,敵軍的軍官們下了馬,站在地上,估計他們實在是受不了長時間的在馬背上了。我一直站在箭樓上沒有動過,我這身體就是站上三天又能如何呢,反正我隻是站著根本就不會感覺到累,但是他們不知道。看著這慘烈的戰鬥,我逐漸懂得,在這樣的戰鬥中,個人的力量是多麼的渺小,猶如波浪般的攻擊,任何個體都隻能被拍在地上踩成肉泥。每個人心中又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東西,為了家園?為了親人?為了功名?……我想都不是,也許有這些成分在裏麵,但是戰到現在,誰也不會再考慮這些,好像冥冥中有一種力量在支撐著他們必須這麼做,這到底是一種什麼力量?我很想知道。
七點了,天已經黑透,敵軍還沒有退兵,看來這是要連夜作戰呀,晚上對他們也比較有利,我軍看不清城下士兵隻能攻擊衝上來的敵軍。第十波進攻的士兵已經衝到城下,城牆前麵屍體、器械已經堆的快要有城牆高了,有的地方幾乎不用借助其他東西就能爬上城頭。唉,今天該結束了。
我示意令旗兵,令旗兵紅燈一閃,城頭上有士兵立即將裝滿桐油的大袋抬上牆頭,用刀劃開,摜了下去。幾百袋桐油被灑在那些屍體器械上,桐油緩慢的流淌開來,王軍們見狀立即砍破沙袋,用沙子撒蓋在流淌的桐油上。約曼兵的火箭射了出來,射在桐油上,點燃了桐油,王軍趕忙用沙子滅火,點著的桐油又熄滅了。越來越多的桐油被沙子掩埋,越埋越深,點著的火焰很快就被覆滅了。就在王軍隻顧滅火掩蓋桐油之時,虎卡指揮士兵們搬來了巨大的石雷,每一個都有一百多公斤。士兵們將點燃的石雷摜了出去,一個個石雷滾落下去,有的剛下去就炸了,有的翻滾了一會才炸開。這些巨大的石雷威力也是巨大的,每一個爆炸之後,都會炸出一個深坑,把旁邊的士兵崩飛。連續的爆炸聲震暈了王軍的士兵,桐油濺的到處都是,包括他們的身上。密集的火箭飛過,桐油再一次被點燃了,這次,沒有被覆滅,越燒越旺,照得四周猶如白晝。沒有辦法,約曼城的士兵隻能下到城下,隻留下箭樓裏的幾個士兵觀望。熊熊大火在城牆外麵豎起了一道火牆,裏麵有人影在閃爍,透過火牆,看見王軍收兵了,他們麵對這樣的大火又有什麼辦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