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老板微笑著,滿臉的雀斑加上缺了門牙的嘴,反而讓笑容看起來有點恐怖。凱爾對這恐怖的笑容習以為常,他接過一杯蘇打水加白蘭地,啜了一口。凱爾今年剛滿40歲,但兩鬢已微白,眼角已有了魚尾紋,胡子大部分是棕色,夾雜著絲絲白色。自從搬到庇護堡的貧民區,凱爾經常會被鄰居安東拉到蘭花街的“龍舌蘭”酒吧喝上幾杯。
“嘿!妞兒,過來!”靠窗的圓桌坐著4個男人招呼著站在酒吧裏衣著暴露的女人。女人搖擺著腰肢,順勢坐在其中一個男人的腿上。一桌人講著下流笑話,不時發出肆無忌憚的笑聲。
“大個子,能請我喝一杯嗎?”一隻手搭在凱爾的肩上,一個齊耳黑色短發、麵色略微蒼白的女人站在凱爾身邊,舔了舔嘴唇,左手撫摸著胸前的一顆襯衣紐扣。
“我更關心喝完酒後我們去哪兒。”凱爾瞥了一眼女人,“讓我先看看你值得我付多少錢。”
“你猴急什麼?大個子,你壯得像頭熊,從哪兒來?”女人撫摸著凱爾的後背,捏了捏他鼓鼓的肱二頭肌。
凱爾卷起袖子,左臂上有著7條刀疤,那些刀疤像蜈蚣一樣歪七扭八,他啜了一口酒,嘴角上揚,譏諷道:“事實上,我不喜歡愛打聽的女人。對不感興趣的女人,花一個子兒都讓我心疼。”
女人看到凱爾的刀疤吃驚地瞪大眼睛,忘記了如何反擊凱爾的奚落。
“麗麗!寶貝兒!”另一個男人走過來,摟住短發女人,“抱歉,我朋友今天心情不好。”
“安東,還是你體貼,不過你的錢包癟得像張紙……”麗麗伸出食指,勾了勾男人的下巴。安東·李現年34歲,一頭齊耳的深黑色頭發裏夾雜著零星白發,消瘦的長臉,眼睛圓滾滾的。他穿著一件暗紅色襯衫,外穿洗的發白的牛仔衣,衣擺磨得破破爛爛,如同被狗咬過。
“不過什麼?別看我這打扮,我遲早會發財。”安東揮動左手,眉飛色舞地說道。
“很好,那昨天、前天的酒水錢你今天能付嗎?”酒吧老板插話道,他用舌頭舔了舔空洞的門牙缺口,說話漏風。
“嘿,寬限幾天,後天政府就會發這個月的資源補給卡了。到時候一並還上。”安東揮揮手,“別急,老板,為了點酒錢何必認真呢?”
麗麗咯咯直笑,對老板說道:“安東喝醉酒的時候就是他做發財夢的時候。不過,等他有了錢,他會先給塔娜麗莎贖身,而不是付你的酒錢。”
安東臉色一變,質問道:“你怎麼知道?”
“紙包不住火,安東。”麗麗意味深長地說道,“全蘭花街的人都知道你要給塔娜麗莎贖身,他們都知道你的心上人一夜接多少客。”
“啊!”麗麗慘叫一聲倒在地上,臉上頓時出現一個紅手印。
“閉嘴!臭女人!”安東甩動拳頭,“我警告你……啊啊啊!”他的話音還沒落,脖子被人用手臂卡住,拉拽著衝上前,撞到木櫃上,木櫃發出沉悶的聲音,搖晃了幾下,上麵的書掉落下來,正好掉在安東的頭上,“啊!”他又叫了一聲,周圍人發出爆笑。
“嘿,凱爾,幫幫我!”安東咳嗽幾聲,揮去隨書籍一同掉落的灰塵。
凱爾坐在吧台上,將最後一滴酒飲下,說道:“自己的債自己還。”
“這裏每一個酒吧、每一所妓院,都受馬洛尼先生的保護。”一個身穿皮背心的男人捏了捏拳頭,骨頭咯吱作響,“這是馬洛尼先生的地盤!聽明白了嗎?”
“不再是了!”一個尖銳的聲音打斷了男人的話,一個約60歲的長者,有著一頭花白的頭發,眼鏡後麵的三角眼發出銳利的目光,拄著拐杖,從酒吧的門外走進來,“馬洛尼已經死了。”
“謝爾蓋?格蘭特的二把手怎麼在這裏?”皮背心男人張大嘴巴,“兄弟們,操家夥!”
酒店靠窗的5個人站了起來,順手拿起砍刀、棒球棒,靠牆的5人拿起了斧子和鐵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