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爺也來了脾氣,他的孫子他憑什麼不能給取名,他文化雖然不高,但這是他絞盡腦汁想出來的,好叫好記,怎麼不好了?兩個老頭子差點為這麼點事兒掐起來。
寧沐這幾天一直照顧著如琳和寧紹這邊,哪有心思管那些?後來兩個老爺子讓他評理,他煩透了,直接說,“都別吵了,我兒子我給取名,叫寧鈺,金字旁的鈺。”他本來選定了好幾個還在糾結到底用哪個,結果這下好,瞬間就給定了。
人家當爹的自己有主意,二老當即沒話說了。
晚上,寧沐和如琳帶著三個孩子一起吃的飯,就像以往一樣,飯桌上誰也不提讓人不愉快的事。咚咚心疼大哥瘦了,她一直以為哥哥在房中苦讀,因此不斷的給他夾菜吃。
第二天午後,寧紹把自己收拾齊整,恢複了些原來的氣度,叫思明準備一輛馬車,然後就帶著他出了門。
寧一問寧沐,“老爺,要不要我跟上去攔住大少爺?”
“不用,隨他去吧。”寧沐放下手裏的公文,輕歎了一聲。
午後的迎賓樓裏人不多,一樓大廳裏稀稀拉拉的幾個食客,寧紹帶著思明徑自上了三樓的棲雁閣,徐妙早已經等在裏麵。
她近來表現的乖巧懂事,徐景升最近又忙於籌措春耕救濟款之事對她的監管稍微放鬆了一些。她今日打扮成小廝的模樣,又有小優小雅的幫忙,總算是混了出來。
一個人在這陌生的包間裏坐了半天,心髒劇烈的跳動了,忐忑難安。她除了貼身帶著的銀票之外,其餘的什麼都沒敢帶出來。寧紹會來嗎?他是否看到了她的信?她的人生隻有這一次機會了,拜托,紹哥,請你一定要來!
寧紹一推門進來,徐妙就撲了過來,二人緊緊的抱在一起,思安識趣的在外麵幫忙把門給關上了。
寧紹也緊緊的抱住了她,這是這輩子最徹骨的思念和絕望,他用盡了對她全部的愛去擁抱著,想要狠狠的把她融進骨血裏,刻在心裏。
可再溫暖的懷抱還是要分開的。徐妙還在為他緊緊的擁抱而高興,想要再去抱住他說話,寧紹去退了一步躲開了。
徐妙愣住了,難以置信。
她艱難的問出了口,“紹哥?你這是……什麼意思?”
寧紹平淡的說出了這幾天在心裏演變過幾百遍的話,每說出一個字都像一把鋒利的刀在剮著他的心,也剮著徐妙的心,“妙兒,我不能和你一起走了,我後悔了。我想我無法為你做到拋棄一切,你就當從來沒認識過一個叫寧紹的負心人吧!”
“不!我不相信!紹哥,到底發生了什麼?你告訴我是不是發生了什麼?”徐妙大大的眼裏溢滿了驚慌失措的淚水,雙手死死的抓著他的手臂。
寧紹忍著去抱她的衝動,“沒怎麼,我說的都是真的,妙兒,從此以後你要好好的生活,忘了我吧。”
徐妙不斷的搖頭否認,“不不!紹哥,你怎麼了?這不是你,是你說過的,要帶我走,救我出去,我們什麼都不要了,永遠在一起的。紹哥,沒有你,你讓我怎麼好好活下去?”
徐妙忍不住大聲哭泣,她不敢也不願去相信,但她看到了他臉上前所未有的堅定,他是在說真的!他並沒有在開玩笑。他說讓她好好生活下去,何其可笑?她就要離開他去嫁給一個禽獸,他竟然說她會好好活下去?
寧紹心碎欲裂,徐妙此時像一片秋風中的殘葉在瑟瑟發抖,他卻不能再去上前給她安慰了。他多想抱住她和她說,剛才他說的全部全部都是假話。可是他不能那樣。
“妙兒,我讓思安送你回去。我們此生就緣盡於此吧。”緣盡於此!寧紹痛苦的閉了下眼睛,大步朝門口走去。
徐妙忽然上前,一把從後麵緊緊的抱住他,“我不讓你走,紹哥,我不要,不要……”
“不要這樣,妙兒。”寧紹欲掙開腰間的手臂,卻掙脫不開。
徐妙緊緊的抱著他,臉伏在他後背上,哭濕了他的後背。她看不見其實寧紹也在默默流淚。
良久,徐妙終於不再哭了,她下了一個重要的決定,在他背後哀戚的說道,“紹哥,我知道你定是有什麼我不知道的苦衷,我猜應該是關於我們父母之間的糾葛,我不問你到底發生了什麼。看你的樣子,我已知道我們怕是再也無法挽回了。紹哥,我就要嫁給秦送了,我最後求你一件事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