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上次在寧府裏,匆匆見過一眼罷了。”付南枝的心情再不能平靜。上次他在寧府裏聽到有人彈唱一首江南小調,那是母親生前最喜歡的曲子,他立馬就起了疑心,這才丟咚咚獨自一人在水邊而自己循著樂曲聲去查探。
他當時在院牆外邊上的一顆茂密的大樹上躲避著,遠遠的隻能看見院中有一年輕女子在撫琴彈唱,他看不清楚她的臉,但他冥冥之中有一種直覺,這個女人也許就是他一直在尋找的妹妹!
母親當年身子弱,這個最小的妹妹是她默許一直伺候她的貼身丫鬟生的,隻是那丫鬟福氣薄,生她的時候難產而死。母親憐惜她孱弱幼小抱到自己身邊撫養,她親生的孩子都已經長大了,抱起這個粉嫩可愛的女娃娃立馬就喜歡上了。也是她們母女二人有緣分,在撫養她的過程中,母親的身體竟然漸漸有了好轉,待她更勝親子。
而他們幾兄弟也都當她是寶貝,沒人會想到不久後,原本和和美美的一家竟天人永隔。
他躲在樹上,不敢暴露身份,他這種窺伺的行為已經頗為大膽無禮,若是再強闖進內宅院子就實在萬死難辭。另外,他也怕她當時還太小,對那時候的事情不再有印象。最最重要的是,他怕她記得一切,而她不是自己的妹妹。
後來他細細想過,越想越覺得自己的直覺是對的,那個女人無論是年紀還是那首曲子都對的上,而最為關鍵的是,她那麼巧就在寧沐的院子裏,成了他的妾氏。
如果事實真是如此的話,他不知道該如何去麵對,尋獲到唯一親人的欣喜,妹妹已是仇人婦的憤怒和疑惑,讓他有些茫然。
素娘注意到臉上不對,關切的問他,“怎麼了?有什麼不對的?你有什麼事情記得不要憋在心裏,一定要和我說。”素娘一隻小手搭在了他靜置的大手上。是的,她心疼他,擔心他,自從知道了他的秘密,覺察到了他的行動,她就無時不刻不被這兩種情緒交織折磨著。她給自己下了個結論,她大抵就是個操心別人而不能安心享受他人嗬護的命。可是有什麼辦法呢?她已經掉進了這個坑裏了。
付南枝渾身一震,“素娘。”他矛盾之極。素娘是他愛的人,可她也是薛如琳的人。
素娘對視著他的目光,無比真誠的對他說,“付南枝,你可以相信我的。素娘這些年學到了一個道理,那就是你堅信的不能再堅信的東西,不一定是正確的,就算你自己強調了一百次,也有不正確的可能。和我說說好嗎?讓我幫你一起,好不好?”
付南枝把自己的猜測都說給了素娘。
很快就到了江氏出嫁的日子。她異常的配合,沒有再搞什麼花樣。寧沐和薛如琳均沒有出席,隻派了管家帶了賀禮去了一趟。相信以江氏的性格和智商是能夠活的很好的。
這下妾的問題算是徹底幹淨了,薛如琳和寧沐終於又重新回歸了隻有彼此的狀態。如琳不說,心裏卻是美的。晚上讓丫鬟點了大根大紅喜燭,準備了一桌子酒菜,腰身略顯粗壯的美婦人洗的幹幹淨淨就等著自家夫君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