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琳問他到底定了什麼樣的計劃,寧沐卻不能多說了,“這是機密,連你也不能說,不過是一招挑撥離間外加釜底抽薪的計謀。加之派出去的使團也不是無能之輩,我相信我的人和我有一定的默契,裏應外合,匈奴的打算短時間內肯定會泡湯的,你就把心放在肚子裏吧。”
寧沐心裏可不是這麼肯定得,但是為了哄夫人,隻有五分把握也要說的十分篤定。
夜深了,素娘這段時間經常和老掌櫃對賬忙到很晚,為了節省時間能多休息會兒,老掌櫃特意讓人給她專門收拾了一間廂房。
素娘拎著一小壇子酒獨自一人爬上了屋頂,萬籟俱寂,隻聞遠處偶爾幾聲狗吠及夜蟲的嗡鳴。天空中繁星閃爍,一顆一顆,像升天的靈魂俯視著人間萬物,美的那麼孤寂。
幾大口酒灌了進去,嗓子火辣辣的,麵部立馬就有些熱了起來,頭也有些飄乎乎的,難怪男人們那麼喜歡喝酒,原來酒真的是個好東西,喝上一點就讓人放下煩惱,如臨幻境。
噠!噠!噠!有人上來!素娘嚇的立馬要站起來,不小心踢掉了一塊瓦片,所幸腳下終究是穩住了。
“誒!你別動,是我!你怎麼一個人跑到這來了?真是人嚇人,嚇死人。”付南枝也被她嚇的冷汗直流。
素娘不敢再動,“真是惡人先告狀,明明是我先來的。”
“天色這麼晚了,你一個人在這裏幹嘛呢?喝悶酒啊,正好我心裏也苦悶,一起吧,正好我在這也沒人敢上來欺負你。”付南枝幾下子上去,步履輕快的竄到了素娘身邊,拿起剩下的半壇子酒,咕嘟咕嘟灌了好幾口。
這人,他不欺負她就不錯了,還指望他保護她?“你快把我酒放下,都快叫你喝光了。”
付南枝不給,“女人喝什麼酒?我喝光了豈不是更好?”
素娘酒意上湧,眼神有些迷蒙,不想再和他糾纏這些無趣的,“你上來幹嘛?”她腦子清醒著呢,她可不信他恰好也相中了這片房頂。
“道歉啊,我歉意這麼明顯!今天白天是我說錯了話,玩笑開的太過分了,您大人有大量就原諒我吧。”付南枝放下酒壇子,一派認真的看向素娘。
素娘噗嗤笑了,微弱的月色下看上去,比白天嚴肅認真的樣子美上好幾分,“你這是在道歉嗎?我可真沒看出來。”
付南枝有些看呆了,趕緊強迫自己收回了視線。
素娘又問他,“你真的對我的事感到好奇嗎?”也許是月色太美,也許是喝酒的關係,她竟然有了一些傾訴的欲望,從多前年父母商量著怎麼把她沉塘的那個夜晚開始,她除了對薛如琳之外,就再也沒對任何人主動說過她的事。而薛如琳對她再好,也不十分懂她。就像是她對端方的心思,隻有她自己才能夠真正明白那有多麼的自卑和複雜,沒有親身體會過的其他任何一個人都不會懂,包括端方。
素娘像講著別人的故事一樣,慢慢的講著,付南枝期間什麼都不說也不問,她就像是在和空氣講一樣,但她知道他有在好好的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