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有她在寒冷的冬天還需要給人家洗碗掙飯錢爭學費,那冰冷的水讓她的手在整個冬天都起了皰疹,痛癢難耐。
別人有時間談戀愛看電影,她隻有打不完的臨時工。
哪怕在那個時候她都沒有放棄過,努力的過著自己的生活,努力讓自己生活得好一點,讓媽媽也過得好一點。然後再找個跟她差不多的男朋友結婚,生孩子,平靜的過完一聲。
可如今,她發現無論自己怎麼努力都沒有用,貧窮就是貧窮,窮的人永遠都要給別人打工,受盡別人給的委屈,看進別人的臉色。
哪怕人家給你一巴掌,你還得陪著笑給人家道歉,說弄疼人家的手了。
更多時候她都在想,是不是爸爸當初不走,那她就不用這麼辛苦的生活了?
岸上的人還在笑,仿佛有人在眼前出醜就能讓他們開心,又仿佛一天的鬱悶在這個時候都得到了排解。
左少權也在笑,隻是笑著笑著笑容就沉了下來。因為他發現,檬七仿佛石頭一般的沉了下去,沒有浮上來。
這個認知讓他的心一緊,急忙遊過去把檬七撈上來。
“你醒醒?!沒事吧?!”左少權見檬七閉著眼,到底還是心慌了,輕輕拍打她的臉,這種懼怕的感覺這麼多年來還從未有過。
檬七渾身濕漉漉的,頭發淩亂的散在地上,她咳了兩聲,就緩緩睜開眼。
她們農村是有小溪的,以前小的時候去遊泳,就跟別人避過憋氣,她能憋一分鍾。
左少權見她終於睜開了眼,鬆了一口氣,剛想問她有沒有事,檬七就自己站了起來一言不發的揮開他的手。忍著渾身冰冷的感覺,手顫抖的撿起地上的包,還有一些散落的文件。至於資料合同,已經掉進遊泳池裏了,她也不打算要,就這樣走了出去。
才走幾步就發現自己的鞋跟快掉了,不能維持她繼續走了,幹脆把鞋子脫下,赤著腳,在冰冷的地上走。
左少權很快就追了上來,拉住她道:“你瘋了,就這樣出去?”
檬七看都不看他一眼,揮開他的手,繼續往前走。
可左少權不讓,又攔住了她。
檬七終於抬起眼看他了,眼底冰冷一片,嘴唇凍得發紫,道:“高興了嗎?這樣玩弄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你們這些人高興了嗎?靈魂是不是已經空洞到需要侮辱別人才有快感?”
“左少,我是來公平和談的,沒有誰強迫誰。如果不願意一開始就可以說出來,那樣我也不會纏你到今天。你知不知道像我這樣的人很弱小,就屬於社會最底層那種,像我們這樣的人都在為生活努力的活著,所以你給了我一點希望我都想緊緊抓住。”
“這些天你一定都在笑吧,終於找到了一個可以隨意侮辱取笑的對象,你讓我來找你,不是為公事,而是為你自己的玩樂開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