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7章 番外 夢境?真實?(1 / 3)

沉靜的半夜,在下滿雪的村莊裏,月光照射出一片靜寂的景色。

在村中寧靜的古道上,在被雪遮蓋的石板路中,一道人影靜靜矗立。

穿著一身奇異灰白古袍的那個人,頭低低的直望著石板路,像是雕像般的任由雪花一片片落在他的身上,將他

就在石板路的兩端,在一旁數間石屋的後方,隱約藏著一些人影。

其中,有一個人被推了出來,站到那個人的前方。

像是查覺了有人出現,那個人影抬起頭,定定直視前方。

那是一個滿頭亂發散在額前的男人,臉上是沒有整理過的長須,遮蓋住了下半張臉,隻是這樣的他擁有著一雙充滿殺意的冷冽眼神。

像是被那雙眼睛嚇到,被人們推出來的他顫抖著不願上前。

對於他的怯怕表現,一旁的人們沒有破口大罵,相反的,已經有人忍不住哭出聲來,還有人難受的長歎出聲。

就在躲藏的人們全部像是不忍觀看的撇首時,他開始往後退步。

“言良歆。”

查覺到他的退怯,伸手推他出來的男子上前,用力的將手拍在他的背上:“你不能退後,小歆,那個人、那個人隻有死在你的手裏,他才會甘願的,你、你……你上去吧!”

“是啊,他殺了那麼多、那麼多的人,他一定很難過,那絕對不是他的本意,可是他控製不住自己,所以,你殺了他也是為了他好。”

“你殺了他吧,求你殺了他,不要讓他再難受,不要了。”

“小歆,動手吧,趁他還能掌握自己意識的時候動手。”

“請不要讓他再痛苦的掙紮了,小歆,求求你。”

“求求你、求求你、求求你……”

不斷的勸告聲從第一個開始,一旁躲藏的人們,一個接一個的開口,很快的,從一句、兩句,不知不覺聽到了第三十句。

在這些話裏,每一個人都想要他動手殺人。

而被稱為言良歆的他,聽著這些話,原本一股怒氣湧了上來,隻是在他罵出聲之前,卻在這些勸告中,聽到了夾雜的啜泣。

其實每個人都不願意吧?不願意麵對那個人的死,如果還有機會,誰會不希望那個人活下來,這一定是因為再也找不到辦法了吧?

縱使在場的三十人,每一個都是道門中的大人物,偏偏他們沒有辦法可以解決附身在那個人身上的恐怖鬼王,不管是什麼辦法在這三天內全都試過了,遺憾的是,唯一的收獲是,被那個人所殺的人越來越多。

“真的、真的都沒有辦法了嗎?”言良歆不信的哭著怒吼,他回身瞪著後方這三十個身為那個人好友的他們:“你們不想救哥哥了嗎?”

一句不想救,聽到這句責問的三十人,全部腳下一個踉嗆,腳底的積雪厚重冰涼的讓他們的心不知不覺也一片寒冷,當下還有人腳被凍麻了卻一直沒發現,這一深受震撼的往後退步,立刻摔倒在地。

看著他們個個深受打擊的模樣,言良歆遲疑了一會兒,依舊把道歉的話咽回了嘴裏,他寧願不要道歉,也不要讓這些人有機會再勸他半句。

隻要還有一線生機,言良歆絕對不肯放棄。

“哥哥他一定會贏的,一定會恢複成原來的他,絕對、絕對不會輸!”言良歆聲嘶力竭的喊著,偏偏每個聽到話抬頭看的他的人,臉上都是苦笑。

被鬼王附身的人,前三天是掙紮的大好良機,超過了二天就應該沒望了。

這是每個人都知道的常識,卻沒有人想再對言良歆重複一遍。

因為三天來,他們已經說過很多次了,可是言良歆一直不願意相信。

說來也是,他們自己其實或多或少都寧願不信,如果還有可能,他們也想賭上自己的一切,因為、因為那個人曾經是他們最好的朋友。

“沒有人想看著他死的,沒有人啊,小歆。”下一刻離言良歆最近的某個人,突然哭喊著大叫。接著,他撲上前來,一把將言良歆推了出去。

“啊——”

同時,是在場的他們一起大叫出聲。

“快,無言你快開口。”眼看有人危急,負責指揮的男子怒叫著。

即使再不願意,被稱為無言的他雙手緊緊握拳,緊到指甲似乎戳進了掌心,一滴滴的鮮血為此落在雪地上,他不忍的大喊出聲:“世上無鬼!”

一句無鬼,無數金光從乍然出現的“世上無鬼”爆射出來。

“啊!”一陣扭曲的哀嚎聲,伴隨著那個人想躲避又躲不開的退步不斷響起。可惜金光再強,依然無法穿透那具身體,更不能將鬼王從那個身體內逼出,充其量隻能讓那個人退後跟讓他無法動彈。

就在那個人哀嚎著退開時,一旁有幾人飛撲出去。

其中有幾個人,忙著將推開言良歆後,右大腿卻反被“那個人”以手刀貫穿的那人拉到一旁,接著是各種奇怪的道符或法術吟唱聲出現,像在急救一樣。

除此之外的人們,則是把摔趴在地的言良歆搶著拉到安全的後方。

在現場的人中,僅有一個人什麼能力都沒有,那就是言良歆。

所以每當那個人失控的時候,所有人都會下意識的以保護言良歆為目標。

已經被救了好幾次的言良歆,麵對親愛的哥哥又再次想對他下毒手的情況,終於承認了。那個人不再是他的哥哥,而是被鬼王附身,即將被鬼王占據身體的“召鬼之人”。

“我、我現在該怎麼做才好?”言良歆瑟縮的將這句早就應該說,卻總是不願意說的話用力擠了出來。

好不容易,言良歆像是同意大家般的問了這句,卻連剛剛被襲擊受傷的那個人在內,他們臉上都沒有慶幸、沒有笑意,有的全是深深的絕望。

“我到底該怎麼做,納言,你不要再沉默了,說啊!”

像是受不了這麼沉重的氣氛,言良歆怒喊著起身,瞪向指揮全局的男子。

納言張口想說,卻在聲音竄出口中之前,是兩行眼淚落了下來。

隻是在場的人沒有半個人能責備他,因為他們也正默默轉開頭的拚命拭淚。

在這麼寒冷的地方,流下的眼淚很快都凍成了冰珠,可是他們卻不是害怕會對眼睛或皮膚造成傷害,才飛快拭淚。他們都是想趕快振作起來,早一點結束那個人的痛苦。然而一想到唯一的方法就是殺死他的時候,每個人都忍不住要哭。

就算三天來,已經想過多少次那個人會死的事,這些人心裏的痛苦跟自責卻沒有減少半分,如果他們再強一點就好了,那個人……就不會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