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驚天秘辛(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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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我爺爺特別喜歡喝劍南春,就給我起名易劍南,你說我一大老爺們總不能叫易南春吧?

“我說甜心,你牛排吃到耳朵裏去了!”一個戲謔卻低沉富有磁性的聲音徐徐傳來,猶若大提琴的嗡響。

子地丁略有好奇地瞄了眼殷天辛身後那個高大俊朗的男子,又有些好笑的看著殷天辛僵硬的臉上滿是怨念的黑線。殷天辛咧咧嘴,看也不看,索性用叉子很無理的往後一指:“一賤男。”

那男生挑挑眉,自來熟地拍拍地丁小子的肩:“我是易劍南,殷天辛的終極損友。”

“去,誰承認來著。”殷天辛一胳膊肘K中對方的腰側,而易劍南順勢裝出痛苦的表情彎腰坐到他旁邊:“Honey,腰可是男人很寶貴的地方啊~”

天辛無語地插起一大塊未切割的牛排摜到他嘴裏,扯淡地蔑看著這個渣男狼狽的樣子,“牛肉,壯陽。”

子地丁失笑。

“嗚嗚嗚老殷你不厚道啊,當著小朋友的麵這麼不純潔。”易劍南惡人先告狀。殷天辛略微無語地掃他一眼:若他知道對方在另一時空的身份相當於國科院總工加太|子黨,恐怕就要打滾裝嫩了吧。“你就是一賤男,不要妄圖掩蓋惡劣本質了。”

“喂喂喂你可別詆毀我形象啊,”易劍南在桌下撇了他一腳,扭頭對地丁小弟申辯道,“其實我爺爺特別喜歡喝劍南春,就給我起名易劍南,你說我一大老爺們總不能叫易南春吧?!”說完可憐兮兮地眨眨眼。

子地丁依舊笑融融地點點頭,“南哥,我是子地丁。”

“啊啊啊上道!”咆哮易大概苦逼包身工當多了,頭一次被叫南哥激動不能自己,一仰脖把殷天辛的佐餐酒喝了個幹淨。

殷天辛隻覺得自己嘴角抽搐,眼角抽搐,乃至整張麵皮都在抽搐——“你得了吧該滾哪滾哪兒去,打雜小弟。”易劍南咧咧嘴:“怎麼…咱在這裏打工賺點零花也引起你各種羨慕嫉妒恨?”子地丁望向這對活寶,隻是饒有興趣地挑挑眉,卻依然沉默。

易劍南四下逡巡了一下,似乎也察覺到這不自然的氣氛,便識相地挑挑眉,抓了一把洋蔥圈悠悠地回了工作間:“算了算了這頓飯南哥請了~你們倆是搞基還是把妹咱都管不著,去吧去吧!”

“……”

“……”

兩人默然無語地走出西餐館,卻默契地對那被易劍南打岔前的話題閉口不言。

前麵卻是白鷺洲公園,二人憑欄遠望那山海一色。卻不料年輕地祭祀忽地開口便是驚言,略略讓殷天辛散開的神識回撤。他說——

“盤古並沒有死。”子地丁淺笑著,瑩瑩的軟發泛著淡黃的光澤,讓殷天辛很有一種想要揉一揉的衝動。他艱難的移開視線,走到的扶欄半傾著身子,目光茫茫:“盤古撐開天地,化為天柱,難道不是有史以來第一個殉道者麼?”好像那溺水的精衛,靈魂化鳥銜石填海;逐日的誇父,血肉化為鄧林……

少年祭師大有深意地望了他一眼,指著墨藍的大天,“盤古臨死時,全身發生了巨大的變化。他的左眼變成了鮮紅的太陽,右眼變成了銀色的月亮,呼出的最後一口氣變成了風和雲,最後發出的聲音變成了雷鳴,他的頭發和胡須變成了閃爍的星辰,頭和手足變成了大地的四極和高山,血液變成了江河湖泊,筋脈化成了道路,肌肉化成了肥沃的土地,皮膚和汗毛化作花草樹木,牙齒骨頭化作金銀銅鐵、玉石寶藏,他的汗變成了雨水和甘露。從此開始有了世界。”

殷天辛無意識地嗯了一聲,神色依舊茫然:“怎麼了?”他覺得似乎有什麼可拍的事情呼之欲出,並感到了比眼前這隻妖精出現時更強烈的恐慌與眩暈。

子地丁背對著殷天辛,張開雙臂好似要擁抱這廣袤的大天。夜風將他略顯寬大的衣服吹得獵獵作響,勾顯出他甚是纖瘦的身軀。而此刻,他的背脊卻是那麼挺拔堅韌,好似盤古化為天柱的脊梁。

“古人的智慧是我們無法揣度的,他們冥冥中不知所謂的敏感反而昭示著真相。”子地丁愈加飄渺的話音被風送至殷天辛的耳邊,時遠時近,“盤古、鴻蒙、宇宙,我們所生活的世界,他或許是開天辟地第一個智慧。”

這個無與倫比的智慧,是超脫於生命形式的存在,是淩駕於文明的存在。星球是他的細胞,星係是他的器官,任何其他的智慧文明與他相比,都是螢火與皓月,蚍蜉與巨樹,渺若塵埃。

殷天辛死死抓住欄杆,頎長白皙的手指指節泛青,他艱難地張張嘴,卻隻有幹巴巴的聲音發出,那語氣連他自己都無法辨認:“也就是說,我們為之自豪的文明,悠久而繁華的曆史,不過是跳梁小醜,不過是一場笑話?就像寄生在細胞中的病毒,盲目地大量複製著殘缺的自己,然後散播出去……?”

子地丁柔和的臉在月色下顯現出悲憫,好像度化世人的仙佛展現的大慈悲、大和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