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明天農曆三月初三,黃道吉日。
是現今省城最大的商家“沈園”老爺八十壽辰。
今天整個沈園到處張燈節采的,連唱戲的就請來五撥人馬,準備好好的大唱三天。
“哎呀哎呀,你們幹活利索點,那個那個,還有那邊,都給我擦幹淨了……那邊,哎呀,怎麼這麼笨那?”沈園的總管沈福一邊用手擦著額頭的汗珠,一邊指揮著下人收拾宅院。
“福伯。”沈少齊皺著眉頭有些不耐煩的喊道,看著整個園子裏的人忙上忙下的,他鬧的慌。
“二少爺。”沈福躬著腰,小跑的來到沈少齊的身邊。
“昨天老四帶回來的那個‘人’呢?”沈少齊單刀直入的問道,沒什麼工夫和他站在大太陽底下“嘮嗑”。
“啊?四少爺帶回的人?那個、那個……”沈福臉上的笑容變的有些畸形起來,讓他那本來就醜的長臉更加讓人厭惡,特別是他每次都假惺惺的微笑,沈少齊眉頭皺的更深了,要不是早上老四沈少千突然衝進他的房間,千叮嚀,萬囑咐的,讓他把他帶回來的“人”送去他秘密的地下老巢,他才懶的頂著這麼高的太陽出來。
“怎麼?”沈少齊臉色一沉,有些不悅的瞅著沈福。
“不是,二少爺不要多想,隻是昨夜四少爺吩咐了,沒有他的招呼,誰都不可以帶走那人……”沈福忙陪著笑臉,小心翼翼的解釋著。
“哼,要不是那小子叫我把人送他那去,我吃飽撐的啊?人呢,快點。”沈少齊口氣重了起來,有些不耐的催促著沈福。
“這個、那個……”沈福搓著雙手,嘴角顫動的原地來回走著。
“沈、管、家?”沈少齊真的生氣了。
“是是是,我這就去……”沈福一看沈少齊真的火了,說話的語氣都不對了,哪還敢頂嘴?沈家的人脾氣怪異的很,陰晴不定的,有一點不如意,就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情,還是不要惹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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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園的地牢,陰暗潮濕。
這裏會建設地牢,是剛剛建立沈園時,老爺讓修建的,為了用來懲罰那些不忠心,不守規矩的奴才的。
可隨著時間流逝,沈園的人丁壯大,也因為沈家在省城的地位,幾乎沒有人人托關係,找門路要進入沈園,更不會發生奴才不省心的事例,所以地牢也就空閑下來了,平時放個雜貨什麼的,那些雜貨都是沈家幾乎百八十年都不會碰一下的東西。
“關這了?老四同意的?”沈少齊掐著鼻子,問身邊的總管沈福。
“是,四少爺吩咐的。二少爺,小心些,這裏地滑,因長年潮濕見不到陽光,地上都生出墨綠色的苔蘚了,特別滑……哎呀……”提著小燈籠,沈福走在前頭,時不時提醒著沈少齊,結果話沒說完,他腳下一滑,狠狠的摔了一跟頭。
“福伯,你沒事吧?”沈少齊臉上神色一緩,問道。
“沒、沒事情。”從地上爬了起來,沈福一臉的尷尬,幸好這個地牢陰黑,燈籠光又很昏黃,他又在前頭,要不……
“到了沒?”越走越黑,沈少齊從來都不知道,沈園的地牢這麼長,走了這麼久都沒盡頭,也不知道當初老太爺怎麼想起來建的。
“快了快了……到了。”燈籠的光隱隱的照出前頭是一個高大的朱漆大門,沈福的聲音無比興奮的傳了過來,別看他也五十好幾的人了,每次走進這地牢也都膽站心驚的,幸好到頭了。
“開門。”門鎖一除,大門一開,門內豁然開朗。亮如白晝,四麵牆壁都是火燭,上好的油料,一盞油燈都能堅持個幾百年都不會熄滅,數十盞燈,照的室內格外明亮。
室內正中的木樁上綁了一個人……那人衣衫單薄,洗的發白的淺藍色料子上都是血跡,那人臉上也是傷痕累累,臉色蒼白,嘴上被用白毛巾塞住,他睜著充血的眼睛狠狠瞪視著沈少齊和沈福。
“二少爺,就是他。”沈福小心的說道。
“哦。”雖然不明白為什麼這個人一身血跡斑斑,還被捆綁成這個樣子,但是他想,一定是他得罪了他那脾氣暴躁四弟了,惹怒了老四,才會糟這樣的罪,管他的,一會兒把這個男人……應該算男孩送到老四那裏時,應該好好勸勸他。
“二少爺,他……”
“把他帶出去。”
“是。”沈福認命的向那男孩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