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4章 不知死活(3 / 3)

越往裏麵走,她心中的不安越發濃鬱,秀眉皺成一個川字,此前侍女口中說得地牢似乎便在此處:“傾玥公子,我們這是要去往何處?”

傾玥有些為難的看了她一眼,沉默半晌之後,才幽幽開了口:“雲姑娘隨在下來便是。”

聽他這般說,雲緋月亦是不再多問,兩人又往裏走了一段路,方才遠遠看見一道沉重的石門,兩側分別站了兩人,均並非是泛泛之輩。

見到傾玥,四人單膝跪地,神色尊敬,動作有力儼然是經受過訓練的人:“屬下參加右使,不知右使來地牢可有要事,宗主此前吩咐過不許隨意放人進入。”

傾玥溫潤一笑,星眸中好似滾入了萬千星火一般,尤為燦爛:“我帶未來宗主過來瞧瞧關押在地牢之中的犯人。”

四人對視了一眼,打量了雲緋月一番後,放開合力打開了石門:“右使請進,石門隻能開啟一個時辰,還請右使盡快些為好。”

“多謝。”

傾玥抱拳而笑,衝雲緋月微微頷首,兩人緩步走了進去,雖然兩側燃著燈火,地牢中的光線還是有些暗淡。

裏麵關了不少人,瞧見兩人進來,好似發了瘋一般,紅著眼衝了過來,雲緋月不著痕跡的皺了皺眉頭,神色沉重。

此處關押之人大多是江湖上失蹤之人,眾人均以為他們死了,不成想居然被關在了這種地方。

傾玥薄唇緊抿,似乎也並不喜歡此處,轉頭衝她淺笑道:“還請雲姑娘忍耐片刻。”

“無事。”

雲緋月笑了笑,眸底的神色幽深至極,謹慎的往裏麵走去,隨著越發深入,沒了方才鐵鏈撞擊牆壁發出的尖銳聲響。

隻餘下了細碎的鐵鏈在地上被拖行的聲音,隨著向聲源的逼近,她的心情越發緊張,轉過轉角便看見赫連然坐在牢籠中的床上。

身形比起此前消瘦了不少,肌膚因為許久不曾接觸陽光的關係,透著不正常的白皙。

雲緋月驚喜之餘,不免有些痛心,那日她若是多加注意些,他便不會摔落山崖:“然表哥。”

聽見她的聲音,赫連然許久之後才抬起頭來看著她,清澈的隱隱有些許渾濁,嘴唇蠕動了幾下竟是一點聲音也沒有發出了。

她的心中一緊,三步並作兩步上前,玉手探上了他的手腕,察覺他的脈搏比起尋常人慢了幾分,驚駭的看著他:“怎麼會這樣?”

傾玥定定的站在她的身後,麵上滿是愧疚之意:“我此前在雁蕩山的山崖下救下他時,他與群狼纏鬥許久,心力耗損過多,我本打算將他藏在宗門外命人好好照顧,卻被宗主知曉了此事,為了保住他的性命,我隻能將他關押在了地牢之中。”

雲緋月美目平靜的看了他片刻,才重新將視線落回了赫連然的身上,不若對待旁人時的冷若冰霜。

眼下女子的麵容柔和了不少,眉心卻始終不曾舒展開來:“緋月多謝傾玥公子出手相救,請問我可否將然表哥從此處帶走,他再繼續待在此處,於他的病情不利。”

傾玥苦笑了一聲,頗為無奈的看了眼她:“雲姑娘,在下帶來前來此處已經是破例了,你若是將三皇子從此處帶走,便正中了宗主的下懷,他屆時勢必會拚盡全力,取你們二人的性命。”

雲緋月眸光閃爍,陷入了沉思之中,她並非愚笨之人,又豈會不明白他話中的意思,天羅宗此前既然在大楚國內布置了大量的棋子,其的目的不言而喻。

赫連然作為大楚國皇子,於他們而言,自然是有用之人,他們又豈會輕易放他離開,隻怕她剛剛帶著然表哥從此處逃出去,便會被現任宗主下令追殺吧。

縱然那些長老有心護她,也沒有名正言順的理由,思及此她的心中也有了幾分思量,看來她還真是非得繼承宗主之位不可了:“我知道應該怎麼做了。”

傾玥和煦一笑,麵容甚是柔和:“雲姑娘果然是聰慧之人,同你母親的確甚是相似。”

說到此處,他的臉上隱隱有幾分懷念之色,眉宇間滿是惋惜與無奈。

雲緋月瞧了他眼之後,自懷中取出幾粒丹藥,讓赫連然服下,他的神誌方才清醒了許多,雖說還不能說出太長的話來,雙眸卻清明了不少:“月兒。”

聽見他低沉的嗓音,他的眼眸中不禁有了幾分濕潤,側首將麵上的淚痕拭去之後,這才轉頭看向赫連然:“然表哥,我在這裏,緋月來遲了,讓你在此處受了如此久的苦。”

赫連然搖搖頭,抓住她的玉手,半晌後才吐出一個字來:“逃。”

雲緋月的心中越發苦澀,素手輕拍他的後背,試圖讓他放鬆些許:“然表哥,你不用擔心會沒事的。”

他卻好似沒有聽見一般,定定的瞧著她,將方才的那個字再度重複了一次,隨後好似奮力扯動身上的鐵鏈,發出猛烈的撞擊聲。

傾玥暗道一聲不好,縱身上前攬住雲緋月的纖腰閃身至一側:“雲姑娘小心。”

雲緋月見狀,欲從他的懷中掙脫出來,上前為赫連然診治,傾玥將她抱得更緊了一些,連山閃過一絲尷尬,一個手刃劈在她的脖頸處:“雲姑娘,在下得罪了。”

她著實沒有想到他竟然會如此,瞪大了眸子,看了眼他,還未說出一個字來,便暈了過去。

傾玥無奈的歎息了一聲,從赫連然輕輕頷首:“三皇子放心,傾玥定是會保護雲姑娘的安全。”

說罷,赫連然的動作頂頓了一刹,便又同之前無疑,傾玥不敢久留,抱住雲緋月快步出了地牢。

雲緋月隻覺得好似做了一個甚是沉重的夢,待醒來的時候,已經躺在她房中的床上了。見她醒來,侯在一側的侍女麵露喜色,急忙將她扶了起來:“小姐,您可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

她擰了擰有些發疼的眉心,輕輕搖了搖頭,憶起方才在地牢中發生的事情,素手便在不自覺的攥緊了身側的被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