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落下,耳邊響起男子低沉的笑聲,她的麵頰如同火燎一般,炙熱到了極點,輕聲嘀咕了一句:“真是個該死的妖孽。”
餘光瞥見他濃情蜜意的望著自己,雲緋月隻覺一身得酥軟無力,心知若非是她此刻坐在椅子上,必定是摔進了男子的懷中。
掩飾般的拿了一卷醫書在手中,卻是一個字都看不進去,腦海中均是玉鏡塵的身影,揮之不去。
玉鏡塵單手托腮,見她頷首,一副認真翻閱手中醫書的模樣,眼底閃過一絲戲謔:“難道在夫人的眼中,醫書比為夫好看?”
雲緋月此刻揣摩了一番他話中的意思,冷眼看了看他,嗓音帶著淡淡的冷清之感:“我為醫者,自然更喜歡醫書些。”
聞言,男子欣悅一笑,笑顏比那盛開在黃泉彼途的曼珠沙華更為灼眼:“既然如此,夫人為何連醫書都那反了呢?”
她愣了片刻,掃了一眼手中的醫書,重重的將醫書往桌子上一瞌,攏了攏身上的衣衫,舉步往門外而去:“若雲、若初,開門,我要去大哥的房中。”
兩個丫頭自然不敢怠慢,剛打開房門,雲緋月便形色匆匆的往丹文清的房中而去,玉鏡塵看著佳人遠去的背影,眸中溫情脈脈。
隨後自懷中取出一個精致的盒子,置於銅鏡前,方才離去。
聽聞身後傳來細微的聲響,她側目便瞧見玉鏡塵的身形隱匿在了院牆之下,心中湧出了淡淡的不舍。
察覺自己的心思,她的臉頰滾燙無比,伸手輕拍粉頰,覺得不若方才那般灼熱了,這才領著兩個丫頭繼續往前。
剛進屋便瞧見一名宛若謫仙般的白衣男子坐在床邊,正提著水壺泡茶,滾水傾入茶盞中,頃刻間屋中便籠罩在了淡淡的茶香之中。
見她進來,揚手為她斟了一杯茶:“你來了,玉鏡塵已經離去了嗎?”
“大哥提他作甚,那個登徒子離開了才好。”
雲緋月哼哼兩聲,一副不願提起他的表情,秋眸卻在聽見他的名字時,綻放出異樣的光芒。
丹文清看了眼她,曲指在她的額頭上彈了一下,聲音中透著幾分無奈:“你這丫頭,倒是學會口是心非了。”
她痛呼了一聲,伸手揉了揉自己的頭,一臉委屈的瞧著他:“大哥,怎麼連你也要幫他說話不成?”
丹文清揣摩了一下她的神色,許久之後才搖搖頭:“大哥素來隻幫月兒你說乎。”
聞言,雲緋月心田好似有溫泉湧出來了一般,心中滿是熱氣,好似從心底的最深處一直溫暖了出來:“月兒謝過大哥。”
見她這般,他的心情也沉悶了些許,伸手輕拍了一下她的肩頭:“真是個傻丫頭,你我本就是家人,這有什麼好謝的,好了,時辰也不早了,來我為你診治吧。”
雲緋月觸及他眸中的笑意,鼻頭不禁有些發酸,梗著脖子,才避免了眼淚滾落出來,將玉手輕放在他的麵前。
半個時辰後,雲緋月方才從丹文清的屋中出來,正欲往自己房中而去,一名丫鬟衝到了她的麵前,恭敬的福了福身子,眉宇間帶著擔憂之色:“小姐,二小姐她來了,說是要找您,方才已經去了您的房中。”
正所謂無事不登三寶殿,雲緋燕出現在此,多半沒有什麼好事,但她不相見,也已經是不可能的事情。
因此吩咐那個丫鬟去知會丹文清一聲,這才領著兩個丫鬟往自己的房中而去,剛進門就瞧見雲緋燕一身粉衣,坐在軟塌之上。
見她進來,雲緋燕渾然沒有起身的意思,不過是雲淡風輕的掃了她一眼,好似她才是這裏的主子一般,眉宇間滿傲然之色:“你來了,難道這便是你們大楚的待客之道嗎?”
“你……”
兩個丫頭氣憤不已,正欲說些什麼,就看見雲緋月淡淡的掃了自己一眼,雖然心中極為不滿,卻也並未輕舉妄動。
“不知二姐,今日前來所為何時?”
雲緋月眯了眯眸子,嘴角含笑,藏於袖中的鳳舞冰綾也微微握住些許。
雲緋燕悶笑兩聲,鋒利的視線從她的麵頰上掃過,簡直恨不得能夠將她那張絕世容顏,毀的一幹二淨:“雲緋月,你不要以為你救了我一次,我便會與你握手言和。”
雲緋月在心底嗤笑了一聲,臉上則始終保持著三分淺笑:“倘若你今日前來,隻是為了說這些的話,那請回吧,我這裏並不歡迎你的到來。”
她得意洋洋的笑出聲來,視線落在雲緋月的身上時,滿是憐憫的意味:“雲緋月終有一日,你會後悔如此同我說話的。”
話音落下,她蓮步輕移走出了屋中,雲緋月坐在椅子上,玉手輕輕捏了捏眉心,揣摩著她那句話的含義。
那句話在她及笄禮上,雲緋燕亦是說過,若說一次是巧合,那麼第二次就不免讓人開始生疑了。
奈何,她思索了許久,卻也始終想不出一個所以然來,反而頭越發疼得厲害,若雲撅了撅嘴,圓圓的小臉煞是可愛:“小姐,你便不要在多想了,雲緋燕的話到底是真是假還未確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