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同一棟樓,盡管這樣,也裝修得不盡豪華,薛立每次進去,都有一種流連忘返的感覺,似乎隻有這裏,才是他身心得到休息的最佳境地。薛立進去的時候還沒到開飯時間,所以沒有其它人,餐廳的小宋見薛立坐在了他常坐的7號位置,依照慣例,他給薛立上了一杯‘愛你迷你泡泡茶’,接著問道:“薛總,您想吃點什麼?”“一杯牛奶,一份烤肉,兩個香酥奶油包。”薛立回答。“好的,您稍等。”小宋不敢慢待這位總監。茶喝到一半時,小宋已經把薛立要的食物端到桌上,禮貌性的說道:“薛總,您慢用。”“好的,謝謝,有需要再叫你。”薛立也很有總監風度。薛立一邊吃著美味可口的食物,一邊扭扭自己的脖子,突然想起黃經理和秋蘭他們的飯局,不知道那邊吃得怎麼樣了,想到這裏,薛立發了個短信給秋蘭:你們那邊吃得怎麼樣了?秋蘭回道:嗨,別提了,薛總,我剛想打電話給您,你就發短信過來了,黃經理和錢先生都喝得差不多了,他倆現在一個勁兒的灌我的酒呢。薛立趕緊問道:怎麼回事,黃經理怎麼會灌上你的酒呢?秋蘭那邊似乎很急,信息馬上就回了過來:薛總,您快過來吧,否則呆會兒局麵就不好收拾了。薛立這時穩了穩神,心裏非常惱火黃經理,但理智告訴他自己此時必須要穩住,又問道:你們在哪個飯店?我馬上過來。秋蘭回答:大唐芙蓉園9號包廂。薛立看完短信息最後一個字,即刻以秋風掃落葉之勢收拾了桌上的殘局,匆匆往停車場趕去。薛立趕到大唐芙蓉園時已是七點十分,由於時值盛夏,天也沒有黑的意思。薛立停好寶馬後,匆匆離了停車場,往三樓的九號包廂趕去,此時的他心中甚是忐忑,他不知道幾個人喝成什麼樣子,會講出多少不該講的話,這樣的局麵實在大出他的意料之外。出了電梯的薛立頓了頓神:自己是來收拾局麵的,千萬不要亂了神,這麼多年好不容易才爬上了銷售總監的寶座,這麼重要的時刻千萬不要出什麼亂子。想到這裏,薛立心理鎮定了許多,不覺已到九號包廂的門口,薛立敲了敲門。來開門的正是秋蘭,看她的樣子還算清醒,隻是耳廓和兩腮已然緋紅,粉麵也掩飾不了少許醉意,額頭上被吹亂的頭發盡顯酒後嫵媚。“您怎麼才來啊?”秋蘭嗔怪道。“我這可是寶馬速度,不是神州五號。”薛立不以為意,即刻推門進去,眼前的景象讓薛立驚呆了,滿桌子的殘羹剩菜,四隻高度‘洋河藍色金典’空空如也,地下的空啤酒瓶若幹。黃經理背靠在椅子上,腦袋歪在一邊,嘴裏大口大口喘著粗氣,隻怪媽媽少生了兩張嘴似的。錢坤則半趴在桌上,嘴裏不停在嘟嘟囔囔些什麼,恐怕連他自己也聽不明白。薛立看到此景,隨即向秋蘭斜瞟了一眼,說道:“你剛才在短信裏不是說他們倆灌你的酒嗎?他們倆怎麼這樣了,到底怎麼回事?”“他們倆沒用嘛,這怎麼能怪我。”秋蘭說著這話的時候臉上閃過一絲狐笑。“就你有用,把客戶喝成這樣,這是哪個銷售經理教你的?”薛立見她沒有絲毫責任心,不僅越發氣憤。“黃經理也真是的,平時口口聲聲酒量等於業務量,結果每次醉得半死,業務卻沒拿下。”薛立對自己帶的這個團隊越來越沒信心,平時自己凡事親力親為,對團隊卻疏於管理,想想回去要想出一個行之有效的管理方案,好好帶帶自己的團隊。“秋蘭,不要傻站在這裏,快去前台開兩個房間,以我的名義會快些,然後找倆個服務生上來,要快。”薛立的話不容否定。秋蘭應了一聲,馬上就下去了。很快拿著兩個房卡,帶著倆個服務生回到了九號包廂。和服務生打過招呼後,薛立吩咐道:“秋蘭,你先到前台把單買掉,然後在下麵等我,等我安排好他倆後就下來找你。”“好的,您受累了。”說完秋蘭就轉身下去了。薛立安排好錢坤和黃經理後,就匆匆下了樓,來到大廳時,正看見秋蘭正坐在廳左邊的沙發上,薛立便走了上去。剛好秋蘭看見薛立朝自己這邊走過來,便起身相迎,問道:“薛總,黃經理和錢先生還好吧?”“應該沒什麼問題了吧,該交待的我都交待給服務生了,我明早會來接他們到公司,你也累了,我送你回去吧!”薛立的語氣總算比剛剛在包廂裏好了些。盡管這樣,秋蘭心裏都略感好受些,答道:“謝謝薛總。”隨即,二人便出了旋轉門,往停車場走去,當寶馬駛進富華中路時,薛立突然問道:“秋蘭,說說吧,今天晚上怎麼會喝成這樣?”“可能是黃經理急於立功吧!也怪我,沒能及時勸住他們。”秋蘭到這時也不忘把自己放到後麵,這樣責任會小些,她知道這事可大可小,關鍵看自己怎麼說。秋蘭的這點心思怎麼能瞞得住薛立,為了打消秋蘭的顧慮,讓她把實話說出來,薛立不禁玩起了太極,說道:“這也不能怪你,黃經理畢竟是你的上司,他行事你也阻止不了。秋蘭聽見薛立這樣說,這才款款而談:原來下午薛立和他們分開後,秋蘭就帶著錢坤四處逛了一會兒,重點參觀了展廳,還到餐廳喝了那杯‘愛你迷你泡泡茶’。大約五點半時,黃經理才趕過來,建議去具有西北風情的‘大唐芙蓉園’就餐,錢坤也沒打推辭,三人這才出了公司,來到了‘大唐芙蓉園’。剛開始時,黃經理自持有些酒量,又急於想立功,就以來遲為由自罰三杯,這一來,錢坤又覺得不好意思,在旁邊也陪了三杯酒,秋蘭在旁邊也不好空腹,也喝了一杯。可這一輪酒喝下來,錢坤的眼神就不住在秋蘭的身上打轉,秋蘭以前也遇到不少這樣的情況,就不住向錢坤敬酒,錢坤一一照喝,黃經理怕自己受了冷落,也一一陪喝。就這樣一來二往,兩三輪酒喝下來,兩瓶‘洋河藍色經典’見了底。三人的酒量便能分出高下了,秋蘭隻是臉略有微紅,錢坤則半靠在椅子上,黃經理好像有些迷糊了。第三瓶喝到一半時,黃經理就真搞不清東南西北了,秋蘭敬錢坤酒時,他還幫錢坤擋了兩杯,不知是故意邀功還是真醉。第三瓶喝完時,錢坤已繞了大半個桌子,眼看離秋蘭越來越近了,秋蘭便加快了敬酒的節奏,希望在錢坤挨到自己身邊之前,把他喝倒在地。可黃經理偏偏看不穿其中貓膩,返過來幫錢坤回敬秋蘭的酒,想是已然喝麻了。這樣一來,變成了二男鬥一女,錢坤見這種狀況之下,秋蘭還跟沒事人似的,第四瓶喝完時,又叫了一些啤酒,等到這些啤酒喝完,錢坤和黃經理就徹底翻了,而秋蘭也感到自己到了臨界點了,便準備打電話給薛立來救場,剛掏出手機,就看到薛立發信息過來。後來就出現了薛立匆匆趕到酒店看到的那一幕。“照你這麼說,是你一個人喝倒了他們倆個,而你還一點事沒有。”薛立的口氣明顯是不相信秋蘭說的話。“您不相信嗎?”秋蘭明顯感覺到了薛立的口氣很不屑。“這話說給誰聽,誰都不會相信。”薛立也不隱瞞。“這您就有所不知了,我家世代釀酒,到了我爺爺這一代,釀酒的技術更是到了登峰造極的地步,十裏八鄉的鄉親誰不買我家的酒?我從三歲開始,我爺爺就開始抱著我嚐酒,別看我是女孩,十歲的時候,我一口就能嚐出這酒是南方釀的,還是北方釀的,聞一聞我就能知道這酒的度數,這麼說吧,我們家的看門狗小花也能舔上半斤,所以,喝倒他們倆個,一點也不足為奇。”秋蘭為自己不停的辯解道。“哈,哈,哈......”這笑聲足以響徹夜空,薛立顯然已相信秋蘭的一番辯詞。“對了,您讓芳雅下午幫您查的事查的怎麼樣了?”秋蘭明顯是想從薛立口中知道同伴的工作效率。薛立好不容易得到的好心情被秋蘭一句話一下問沒了,沒好氣道:“沒什麼結果,你快到家了吧!”令薛立萬萬沒想到的是,他最被信任的芳雅和他的競爭對手楊凡此時正在‘大唐芙蓉園’樓上的酒吧裏打得火熱。就在他剛邁進‘大唐芙蓉園’的電梯門口,趕往九號包廂去接秋蘭一行的同時,芳雅正從酒店旋轉門走進來,剛好看見他走進電梯,芳雅略做停頓,等薛立乘電梯升上去之後,才從另一側電梯上去。芳雅乘電梯停在了四樓,而四樓正是‘大唐芙蓉園’的酒吧,酒吧此時正是歌舞升平之時,到處煙霧繚繞,燈光四射,彌漫著酒色香味。芳雅繞過吧台的時候,要了一杯檸檬汁,並吩咐經理讓服務生不要過去八號雅座,才往自己和楊凡約會的老地方走去,她不想讓服務生打擾她和楊凡戀愛的美好氣氛。其實芳雅和楊凡早在一年前,也就是楊凡還沒離開貝斯特的時候就開始談戀愛了,隻是那時他們剛剛開始談,不想讓公司的上上下下知道,才沒公開。後來楊凡離開貝斯特,這場戀愛也沒因此而終止,反而越談越火熱,彼此大有修成正果之意,但彼此又成了競爭對手,更加不便於公開了,這可苦了芳雅,每次約會都要偷偷摸摸。芳雅坐下時,楊凡正一臉幸福地看著她,芳雅每次看著他這樣子,不禁又是好氣,又是好笑。“怎麼了?寶貝兒,誰得罪你了,一進來就氣成這個樣子!”楊凡一臉關切。“還能有誰,不就是你囉。”芳雅故作生氣。“我又怎麼了你啊?要是我真怎麼了你,又是在我毫不知情的情況下,那要殺要剮,悉聽尊便,但要把那顆對你刻苦銘心的心髒留給我。”楊凡又開起了玩笑,他知道芳雅最愛吃他這套,每次都是屢試不爽。“你少耍貧嘴,說真的,你什麼時候帶我去你家,讓我見你爸媽?”芳雅似乎這次並不準備買賬。“你怎麼又來了,不是說好今年過年嗎!”楊凡對這個回答了很多次的問題甚是反感。“楊凡,我現在鄭重地告訴你,我是女人,不是白蛇,也修不了一千年,你也不是許仙,沒資格讓我這樣偷偷摸摸拖下去。”芳雅本想好好跟楊凡談談,可每次看到他那副玩世不恭的態度,積聚了半年的火一下發了出來。楊凡知道芳雅這次來真的了,知道自己必須要讓步了,小心翼翼地說道:“那等我忙完西安這個單子好嗎?這次一定算數。”說完伸出小拇指要和芳雅拉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