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逃得遠遠的,一定要逃到比“遙遠”還要遠的地方才會安全。”
麵對著信使傳回的這無法理解、不可思議的話語,不由得讓我隻能猜測,難道他們是惡棍麼?
可是那恒星級的大爆炸一下子就吞沒了其周遭數光年之內的一切,但奇怪的是這災難並未繼續膨脹而是又迅速往回收縮,最終歸寂於無。
這和我們目前所能理解的宇宙完全不一樣!
而問題的關鍵是,那群家夥到底要幹什麼?
似乎“醒來”就存在於十星係的我們連自己也說不清本身所處的文明的年齡。然而生於斯長於斯的你我卻必須決斷下一步的文明動向——是繼續留在這裏觀望還是立刻遠走他鄉滑向宇宙的未知的更深處?
這關乎整個文明的命運。
但在這“可能死”和“也許活”的夾逼中的我,卻隻想發狂。
宇宙啊,請你賜予我答案吧!
二
我的上任瘋了,當然我也快瘋了。因為第二顆恒星也突爆了。
那是十星係——不,現在隻有八顆了——恒星中離我們最遠的一顆。
但這並不是我們得以慶幸的主要原因,因為它的爆炸是成一條線狀,衝擊和能的波動在極窄的範圍向相對的兩端擴散,最遠處此刻已遠遠躍出本星係,沒有誰能猜出它的終點在哪兒。
我已經提交的報告還未得到回應,這群混蛋難道還沒看到事態的嚴重麼?
那在波及範圍之內的一顆顆行星已經歸寂於宇宙塵埃,其上的數個文明所留下的最大的“遺言”,也無非就是殘存或脫落的行星碎屑和大小不一的隕石塊兒。而那原本繁衍不息的文明——據觀察有的可能比我們還要更久遠——似乎自那一刻後就從未存在過一樣,所有的想象中的繁華就如同我們眼中的幻想一般,充滿了不真實感。
這一切都是真的麼?
三
棘手得很。
他似乎失去了分辨能力。
一個迷失於現實和想像之中的人無疑對於我的研究是一個極佳的觀察樣本,但時候不對。
而且沒有想到在看似平淡無奇的生活背後,竟然麵臨著如此的超出了“生死”的抉擇。
你不但要為自己和別人遠擇未來,還要替沒有發言權的子子孫孫們投出原本屬於他們的選擇票。
“這是個荒誕的世界。”他瞅著我,“我們都沉陷在幻像之中。”
“那麼在你的‘世界’裏你看到了什……”
“我沒有允許你在我的想像裏自言自語!”他突然粗暴地打斷了我,不過似乎一下刻就又從其中找到了靈感,他猛地站起來在房間內走來走去,一邊喋喋不休得揮舞著手臂,“是的,‘我的世界’!我才是這裏的無上的主!我想要怎樣就能怎樣!你知道麼?”他拉住我的手,一臉神秘地說道,“那第三個恒星其實是我讓它爆炸的!它怎麼可能不炸呢?哈哈哈,一切都爆了吧,我們會迎來一個新世界!而此刻,我,你的主,將賜於你永生!這是多麼美妙的一刻……無與倫比的……”
“謝謝!”趁他漸漸陷入神遊之際,我把自己的手掙脫出來,離開時對一旁的看護人員說道,“如果他需要,就陪他說話,如果他認為自己是創世神,那麼你就暫時當一當他揮下的子民,當然政府並不會因為你的這種“另投它靠”而扣發你的應有所得。”
四
這是我最後的報告,做為一個肩負特殊使命的信使,我無權也無力再做出其它的舉動了。
我再次肯定先前那第一份報告的判斷是正確的,現在唯一還要補充糾正的一點就是:
不但是要逃得越遠越好,而且還是要立刻馬上!
因為十星係已經完了。
我無法描述也無以理解這個星球文明的思維方式,他們自稱為——我怎麼來講呢——“神”之後裔。
這是一點兒也不用懷疑的——在我告訴你們他們都做了什麼以後:
一張外形看起來簡單可笑到極點的東西,他稱之為“弓”——不過現在我已經可以判定了,那就是一個神奇無比的發射器,隻是我還無法判斷那種毀天滅地的力量究竟是來自於它,還是產生於搭在其上的那種被稱之為“箭”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