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載】態度是超越荒謬的一種武器(2 / 2)

因此,一些中國的科幻作家,便利用科幻小說的先鋒性,展示著這種荒謬的本質,這種努力非常值得關注。但我們卻不能簡單地把它理解為一種對現實的批判和揭露,雖然,科幻的確能夠在這方麵做得入木三分,包括,一些作者已遠遠不再滿足重複魯迅筆下中國人的劣根性,而是試圖進一步探討在技術文明背景下中國人日益進化著的詭詐、卑鄙和陰暗,一種以信息化、法治化和富裕化為特征的新愚昧,以及科學-政治拜物教帶來的身心壓迫。這的確是當代中國科幻所應追求的重要目標之一,然而,卻在過於年輕而難諳世事的科幻讀者那裏少有共鳴。

但更引人注目的,還是上述小說鏡子一般投射出來的作者的態度。從字裏行間,我們聽到作者似乎發出了這樣的悲鳴:“對於這個世界,我們是無奈的。”小說書寫的與其是這個世界的荒謬詭異,不如說是作者自己內心的荒涼冷漠。

這其實便也是一個龐大的群體或者一代人的態度。采取這種態度,是不得已的,並不是這一代人的所願。

顯然,我們的心態與更早一批人已有著很多的不同:科幻的前輩們,比如鄭文光和金濤,也對現實進行了深刻的批判,但那種批判,更加熾烈、嚴肅和端莊,他們也憤世嫉俗,卻沒有失望,隻在想像的世界中,更加執著地追求著光明和理想。

而新的一群作者隻是在用淡淡的筆觸漫不經心地調侃著什麼,卻又不是王朔式的手舞足蹈和得意忘形。他們的作品顯得更加悲涼而沉靜,更加冷眼旁觀和不動聲色,有時幾乎可以體味出一種徹底的失望和放棄。這使人覺得當一名科幻作家很酷,但也對他們這種看似更加年輕其實早就未老先衰的心境感到十分驚詫。

在科幻中,我們看到了一種真正的中國式的後現代黑色幽默。我們或許已通過科幻找到了超越荒謬的辦法:對那些我們無法操縱的公共事件,隻在想像的世界中報以無奈的技術性一笑。而更多的人幹脆連那些荒謬的事情也隻字不提,隻是沉湎於外星球和賽伯城市的虛擬架空世界中的縱情聲色犬馬和自我封閉。

這大概還是因為科幻從來就是一種在心靈意義上最為暢通的逃避和疏離的管道吧。生活在這個時代的科幻作家因此就比其他人更有福氣,也更曖mei。我們通過科幻,把自己從現實中暫時地拯救出來,而慢慢地,我們在科幻中的態度也就成為了我們應付生活的一種實際態度和伎倆。說到底,這其實是一種“沒有辦法的辦法”。而中國就在這樣的態度中更加地走向了惡性循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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