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後來呢?”
“後來他每年都要跟他娘去一次梓城。聽說梓城的城主宣午是他娘的老情人,嘿嘿。他就認了這個宣午做幹爹。這個幹爹可不得了,聽說是個幻瞳戰士!就這麼每年給他點撥那麼幾下,他可就在咱們寨子裏超群拔萃了。你仔細看,他的劍法,不是咱們寨的路子吧。特別是有幾招聲東擊西的陰招,你要看仔細......”
正說著,隻看見臻收劍站定,突然朝著爺倆的方向一指,彭的一聲,爺倆作為掩體的土堆就被炸開一個大坑,嚇得索淳一哆嗦。“被發現了!”爺倆正準備開溜,就聽見臻朝著這邊大聲地說:“尾祥叔是帶那小子來觀察敵情的吧?嗬嗬,愛看就看吧,我完全不介意再多一個崇拜者。”
“哈哈,哎呀,小臻,我這不就是帶這小子來開開眼界嗎,我都跟他說啦,小臻那是咱們寨子的天才戰士啊,他哪裏是對手!他不信,非得自己來看看。這不,都嚇壞啦!”說完尾祥使勁拽了拽索淳的衣角,“那我們就不打擾了,你好好練,好好練!”
尾祥一邊打哈哈一邊拉著索淳翻下土坡,往寨子裏去了。索淳忿忿地說,大叔你怎麼慫掉了,他有那麼厲害嗎?大叔說,這是驕兵之計,他輕敵你才有機會。
這個冬天比哪年過得都快。能夠每天跟尾祥煮酒論劍,索淳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快樂。
“你要反複體驗每次激發你氣場出現的情緒和感覺,然後在你內心不斷地引導你自己。”尾祥通過酒量的調整和情緒的刺激,幫助索淳在盡可能清醒的狀態下感受氣場的收放過程,“你不要依賴酒這個東西。酒隻是最初的一個引子,真正重要的是熟悉你的身體,洞察你的內心。”
經過七十多天的揣摩和練習,索淳已經可以在完全不喝酒的情況下調動起自己氣場,雖然對於氣場的運用還很生硬,但這已經是巨大的進步了。
“爹,我想有一把自己的劍。”
“嗯,你也該有一把了。你等幾天,我去隔壁寨子找我老情人討一把來。”
“爹你有多少老情人啊?”索淳咧著嘴笑著說。
“做地司的就這一個。當初她替我做了一把銅劍,後來我做了藍瞳戰士,改用玉劍,銅劍就還給她做紀念了。我討來給你用吧。”
“那我怎麼好意思拿?”
“買把劍是很貴的,兒子!你先將就著用吧,以後你長本事了換了玉劍,記得還給我就對了。”
沒過兩天,尾祥真的帶了一把銅劍回來,“這可是你的第一把劍,你好好愛惜哈,聽到了沒有。”
索淳興奮地迎接這神聖的時刻。接過沉甸甸的銅劍,索淳仔細端詳了一番。這把劍雖然是一把銅劍,但是做工非常精致——劍身中長、劍刃鋒利、輕重合手,劍柄上的顛龍倒鳳的雕工甚是別致美妙,劍柄末端鑲嵌的一顆紅玉熠熠生輝,確實不是普通的銅劍能夠相比的。
“爹,如此多情的女人,你怎麼沒跟她在一起呢?”索淳撫摸著寶劍,揣測劍如其人。
“小孩子,懂個屁的女人。”尾祥歪嘴笑了笑,就不說話了。
這也不是索淳真正關心的問題,他也懶得追問,提著劍就出門比劃去了。
冬天就這樣走到了尾聲。索淳在這一年裏差不多竄了兩個拳頭的個子起來,看起來還真有點男人樣子了。
比武的日子越來越近,索淳的心裏既盼望,又緊張。盼望著自己作為男人的第一次決戰,盼望著在上千雙眼睛的注視下將不可一世的敵人踩在腳下,但是這必將是一場惡戰,一場絕對輸不起的戰鬥,一旦戰敗,輸掉的是月鶯,輸掉的是尊嚴。
每當夜裏躺在床上,與臻拔劍相對的畫麵總會比睡意提前到來,雙劍的交鋒在他稚嫩的腦海一遍一遍的上演。這個冬天以來,他每天都在等待,等待第一聲春雷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