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麼。。笑”，地上傳來輕微的低喃。
“喲？還有精神說話啊。。。嘖嘖。。。還真是生命力頑強的小鬼。。。”一方通行蹲下身來，用手撥弄了下少年滿是血汙的臉。
“開什麼玩笑！這樣對待我。。。你這家夥居然還想隨便離開。。。”，半邊身子已經被血染得通紅的南宮嵐一字一頓道，眼睛裏泛著如同困獸般的寒光，那神情讓即便是最強的一方通行也有那麼一瞬間感到一陣刺骨涼意。
“主任！理事長要求立即停止試驗。。。”
“是麼。。。強製中止試驗”話剛說完，預先準備好的麻醉彈射入了南宮嵐的身體，少年已經舉起的右手再度無力地垂下。
“嗬嗬。。。真是有意思的小鬼。。。”，一方通行直起身來，轉身離開了昏迷的少年，不經意間，一綹發絲掉落在地上。。。
等到南宮嵐再次醒來，已經是第二天中午了，躺在醫院的病床上，手臂纏繞著厚厚的繃帶，少年空洞的眼神望著天花板，一語不發。
“哦。。。你醒了啊”，一個聲音從門口響起，南宮嵐僵硬地轉過頭去，一個長著一張青蛙臉的微胖醫生雙手插著白大褂口袋站在病房門口，簡直就好像。。。呱太，不過這時的少年已經沒有了吐槽的心思。
“剛剛看到你來的時候還真是嚇了我一條呢。。。第一次看到這種可怕的創傷。。。幾乎都沒有下手的地方，不過居然也隻是過了一晚上就好得七七八八了，你的恢複力實在令人驚歎。”
“現在是什麼時候了？”南宮嵐出聲問道，聲音幹澀得令他自己也感到害怕。
“現在是七月十九日上午十一時三十七分”
“是麼，已經睡了一整天了麼。。。那個。。。醫生，你知道我怎麼入院的麼？”
“。。。。。。想來也是什麼能力開發試驗的結果吧，不過對我而言你隻是病人罷了，而負責治好你就是我們醫生的天職，其他的事情我不會多管。”青蛙醫生如是解釋道。
“是麼。。。”，南宮嵐沉默了下，說道：“。。。謝謝你”。
“好了，就不打擾你休息了。。。按照慣例晚上你就能回家了，不用著急”青蛙醫生點頭致意，轉身離開了病房。
少年舉起還能動的右手，那神情專注得仿佛像是要將掌心的紋路烙印入腦海般，良久。。。
“可惡！。。。實在是差得太遠了。。。”
下午五點，按照和青蛙醫生的約定，南宮嵐取回了入院時身上帶著的所有東西離開了大學醫院，其中當然也包括那對護腕。不過對於少年來說，他打心底裏都不想再看到任何可以讓他回憶起昨天那一切的東西。
城市還是原來那座城市，車流還是往日那般車流，街上的學生們交談著嘻笑著打鬧著，一切依舊是平時裏的日常。垂頭默默，少年邁著緩慢的步伐，仿若隔世之人，行走在這喧囂塵世之外。
與往日裏不同，晚餐的飯桌上氣氛顯得有些冷清，“說起來。。。阿嵐，從昨天起幾乎都沒看到你人影呢？難不成。。。是偷偷和嗶嚦嗶嚦‘約會’去了？哎呀哎呀。。。現在的年輕人真是越來越成熟了”，覺察到這一點的上條用著他獨有的方式調笑道。
“啊啊。。。剛才你說什麼？”南宮嵐顯得有些心不在焉。
“那個。。。是不是發生什麼事情了？有什麼我能幫上忙的麼？”
“哈哈！怎麼會呢。。。你肯定是多心了！我健康著呢！”南宮嵐急忙辯解道，說著還強調般地揮舞了下左臂，倒是看不出有受傷過的樣子。
“是麼。。。對了對了。。。你知道麼？就在昨天，那個‘連環虛空爆炸案’的犯人已經被逮捕咯~”，雖然對少年莫名其妙地展示“健康”有些不解，不過上條還是換了個話題繼續說道。
“真的？終於抓到了啊。。。”這倒是吸引了南宮嵐的注意力。
“當然！犯人可是在我眼前被帶上警備車的。啊啊。。。當中的過程還真是驚險呢。。。對了！本人還救了你的嗶嚦嗶嚦一次呢，感謝我吧~~哈哈~~”，上條揮舞著右手擺出防禦的姿勢。
“。。。是麼。。。謝謝”，連吐槽的心思都沒了。
“總感覺你今天有些沒精打采的。。。”
“真的沒事啦。。。”，南宮嵐停頓了下，繼續說道，“吃飽了。。。謝謝款待。。。那麼我先房間了休息了。。。”，說完便收拾碗筷離席了。
“。。。還是第一次聽到這家夥會對人說‘謝謝款待’，果然。。。有什麼事情發生了麼。。。”上條的表情顯得有些擔憂。
待得回到自己的房間裏，連衣服都沒脫，南宮嵐直接躺倒在床上，用枕頭狠狠地捂住腦袋，仿佛是想要驅散心頭那陣陰翳。是的，雖然肉體的創傷已經平複，然而心理的創傷卻仍未消除。即便是此時此刻，一旦回想起白色的惡魔那玩味的笑容，少年就仿佛無法控製全身般地顫抖著，顫栗著。。。那種發自心底裏的無力感，那個最強的Lv5。
“居然輸的如此徹底。。。不甘心啊。。。”，雖然自己很清楚Lv1和Lv5之間到底有著怎樣的差距，雖然打從心底裏明白上次贏得美琴隻是僥幸，可是少年的內心依然能感到一陣“我也能做到這種程度”的竊喜。然而僅僅是第二天，這份竊喜就被另外一個Lv5毫不留情地蹂躪至渣。。。這個虛幻的美夢破滅得是如此之快，著實令南宮嵐的內心有點難以接受。
漫漫長夜，獨影難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