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靈國內地樊城和西宇國的交界處郊外,一處農宅的裏屋臥室裏,一個渾身綁滿白條布的男子躺在床上,他已經這樣昏昏沉沉地躺了有十多天了,這家的主人一度以為他們就下的這個人活不了了,可是,他的氣息雖然微弱,卻一直都是很穩定的。
“娘,為什麼那個大哥哥一直都不醒來呢?”
外間堂屋裏,一個紮著海藍色布頭巾的中年婦女正坐在那裏納鞋底,她身邊的地上,一個十歲左右的小女孩正蹲在那裏玩著線團,女孩一邊玩,一邊抬起頭問著她的母親。
“娘也不知道,等你爹去王府找到了你大哥,讓他問問府裏的大夫,就知道了吧?”中年婦女搖了搖頭,用牙咬斷了一截線頭,“真是作孽喲,流了那麼多的黑血,連胡大夫都說從來沒有看見過呢。”
“爹說他還看見一個姐姐的對嗎?”
“是的,不過,你爹看到的時候,她已經沒氣了,這兩個人真是都一樣的作孽,摔得渾身都是血,連骨頭都斷了很多根,這好好的在家呆著不好嗎?為什麼要跑到這山上去呢?”
“孩子他娘,快出來看看我把誰給帶來了。”
這邊屋子裏的娘倆正說著,大門外忽然傳來一個渾厚的男人聲音:“孩子他娘,你快來迎接貴客。”
“嘿喲,這不是七叔公嗎?那陣風把您給吹來啦?”
中年婦女聽到聲音把手裏納著的鞋底放進手邊的竹簍裏,站起身走出屋子一看,就見她的男人領著一個須髯花白的精瘦老頭笑著走了進來。
精瘦老頭聽見中年婦女叫他,就雙手握起拳來衝她拱了拱手道:“木根嫂子別來無恙呀?”
“托七叔公的福,我們過得挺好的。”木根嫂子滿臉是笑,“大壯在王府裏可是一直被叔公您照應著,我們一直都很感激叔公的。”
“小事一樁,小事一樁。”精瘦老頭嘿嘿幹笑了幾聲,“那個淌黑血的人現在在哪裏呢?帶老朽去看看。”
“就在裏屋躺著呢,七叔公你跟我來。”木根嫂子往屋裏讓了讓,“這人的病真是很奇怪的,這氣息微弱得很,可是還就這麼一直都有。”
“聽木根告訴我他流出來的都是黑色的血,對吧?”精瘦老頭一路走著問道。
“是的,木根剛把他背回來的時候,他身上的血跡都幹掉了,也全都是黑的。”木根嫂子咂咂嘴,“胡大夫說這是中毒的人流出來的血,可是他不會解這個毒。”
“嗯,沒錯,讓老朽來看看。”精瘦老頭說著話的功夫,已經跨步走進了臥室的門檻。
“就是這個人嗎?”精瘦老頭看著床上躺著的男子不由皺了皺眉頭,“怎麼摔成這樣子?”
“這是什麼?”精瘦老頭在床邊坐下,一手捏住男子的脈門,沉吟著辨析他微弱的脈象,一轉眼看見了男子身邊疊得整整齊齊的一堆衣物,“這不是你家的東西吧?”
“這就是從他的身上拿下來的衣物,孩子他娘都給他洗幹淨了,他現在也沒辦法換上,所以就放在他的身邊了。”木根在一旁答道。
“這些衣物可不是一般人可以穿得起的。”精瘦老頭把完脈,伸手去翻弄那堆衣物,“這個人的身份一定非同一般。”
“還有這個,這上麵還有字刻著,我們也不識字,就把它收在一邊了。”木根手裏拿著一個橢圓形的東西遞到精瘦老頭的手裏,“您給看看,這上麵刻的是什麼字?”
那是一塊紫色的如意金鎖片,使用紫金打造的,鎖片的正中間可著一些細小的字跡。
“這可是個精貴的東西呀。”精瘦老頭說著把頭往前湊了湊,仔細地辨認著鎖片上刻著的字,嘴裏念出了聲:“福澤永駐,淩楓安康。”
“福澤永駐,淩楓安康……”精瘦老頭嘴裏不斷地重複著這幾個字,又伸手去翻弄那堆衣物。
“啊!我想起來了。”精瘦老頭一拍自己的大腿,突然轉身沉著臉對木根夫婦說道,“這件事情,你們千萬不可再告訴任何人了,現在馬上去給我備輛車,木根,你親自給我趕車,我要把人和東西都拉回王府去。”
“好,我這就去準備。”木根瞅了瞅神色凝重的精瘦老頭,把已到嘴邊的問話還是咽了回去,“您等一會兒。”
“木根嫂,你找塊布給我,把這些東西包一下。”精瘦老頭一抬眼看見了木根嫂充滿狐疑的眼神,忙加了一句解釋,“你們這裏沒有我要的藥材,我把他帶回王府去,這樣治療起來方便一些。”
“嗯,我們都聽您的。”木根嫂拿了一塊藍色的棉布,把東西都包了起來,打成一個包袱交到精瘦老頭手裏,“有什麼要我們幫忙的,隻要就大壯回來說一聲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