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後,睿王府煙竹園臥房內。
輕紗帳垂婉,紅綢錦被遮體,冬日暖暖被窩正好眠。
鏤鳳床榻上,一窈窕女子裹著錦綢紅被睡得正香,發出輕微均勻的鼻吸聲。
看上去這般和諧美妙的一副畫麵,卻讓床前的人有些憎恨地跺了跺腳。
“王妃,您今日的功課可曾完成?”輕紗帳緯被一隻粉嫩的酥手輕輕撩起,香蘭手裏捧著一疊書瞪著眼睛站在鏤鳳床前。
“唔唔……”
影月整個身子窩在溫暖的錦被裏,露在被子外麵的兩個魅人的大眼睛無辜地眨了幾下,搖了搖頭。
“那就快起來學呀!”香蘭放下手裏的書,一手掀起蓋在影月身上的錦被,“王爺吩咐過,要回來檢查的。您這麼一直睡著,到時候我可沒法交代。”
“唔唔……”
影月嘴裏發出幾片無人能聽懂的聲音,由著香蘭和瑞圓手麻腳利地給自己穿衣梳洗。
影月的高燒退了之後,驚覺地發現自己居然不會說話了。
影月記得原來自己應該是會說話的,隻是好像這個身體的主人原來是個癡兒。
現在好了,自己不但是個癡呆還成了一個啞巴了。
影月看著桌上放著的《女誡》、《內訓》、《女論語》、《女範捷錄》突然感覺無限悲催。
“我的好王妃,你怎麼連飯都不吃就開始讀書了呢?”秋月嬤嬤和綠珠端著飯菜及時出現在影月的身邊。
“先吃飯,先吃飯再說。”綠珠往桌上擺著飯菜,秋月嬤嬤一手拉著香蘭,一手拉著瑞圓笑眯眯地道,“二位姑娘也辛苦了,跟我一起去吃了飯再說吧,這裏有綠珠伺候著就行了。”
香蘭看看秋月嬤嬤,無奈地撇撇嘴,對這個秋月嬤嬤,香蘭實在是沒有辦法。
對付一個又癡又啞的王妃自是不在話下,香蘭無論怎麼做都沒有後顧之憂。
可是自打王妃身邊多了這個秋月嬤嬤和她的女兒綠珠之後,香蘭行事就沒有那麼方便了。
王妃既不會說話又不會寫字,癡癡傻傻的整日隻知道傻笑,別人,包括睿王在內誰都不會知道香蘭都做過些什麼?
可是,這秋月嬤嬤和綠珠摻和著就難說了,這讓她們發現些什麼的話,自己就可能會吃不了兜著走了。
到時候並肩王追究起來,恐怕連睿王都保不了自己的,畢竟自己隻是一個身份卑微的侍女而已。
香蘭明白自己的地位和眼前的秋月嬤嬤是不相上下的,自己得罪不起,就隻能順從了。
影月很滿意地看著香蘭和瑞圓跟著秋月嬤嬤走出了房間。
房裏隻剩一個可信的綠珠,影月心情頓時好了起來。
影月端起粥碗,隻隨口一吮,碗裏的粥就平了一半。
秋月嬤嬤和綠珠來了之後,影月從她們的言行舉止中判斷確定,這兩個人是對自己的這個身體原來的主人赤膽忠心的,是可以信賴的。
於是,在與秋月嬤嬤和綠珠獨處的時候,影月便完全掀走了自己的偽裝,不再裝瘋賣傻。
秋月嬤嬤和綠珠自然很是樂意見到影月的變化,她們以為影月是因為這場大病而得的福。
影月自然是不便點破的,就此將錯就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