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飛舞的白雪覆蓋著整個的府邸,滿園一片潔淨銀亮的白,白得耀人的眼,刺人的目。
好冷!好冷啊!為什麼會這麼冷?難道說我還要再死一回嗎?
雪地裏的那一抹紅色漸漸地被白雪覆蓋,兩排扇子般的睫毛微微顫動,一縷藍色的幽魂撞到了那抹紅色的身上。
這麼冷!我要回去!司神快來接我!藍魂掙紮著叫道。
沒有人聽見藍魂的叫喊聲,一切死一樣的寂靜。
那抹紅色突然一激靈。
別走!不要走!你不能走!我要活!我要活著!
藍魂突然感覺自己被一股力量死死地拽住脫身不得。
“王妃,我們回房,王爺正在等你。”一名身著彩條衣裙的女子抱起那抹紅色緩緩離開了府門前的雪地。
睿王新房內,紅燭依舊不停地流淌著漣漣的紅淚,不時發出輕微的“吱吱”聲。
旭日尚未升起,晨露泛出晶瑩;芙蓉帳窩暖暖,春xiao時刻苦短。
新房外,德旺和香蘭徹夜守護在門外,未敢挪動寸步。
紅燭徹夜未眠,盡忠職守地燃燒著自己,如同一曲纏mian悱惻的詩的篇章那般,驅人動容;令人回味;催人淚下;促人輾轉。
透過微微搖曳的燭光,照耀出床榻上的一男一女,床側的的壁麵上顯現出兩道相擁的身影。
床榻上,一男一女均都不著寸縷隱身於錦被,龍淩楓一手環摟著東方影月的嬌軟身軀,一手撥開她垂於額前的一縷烏發,炯黑的雙眸兀自迸發出一絲幽幽的光芒。
這麼一個人間少有的尤物!可惜是個癡兒!龍淩楓悶悶地一聲長歎。
“唔……”懷裏的嬌人兒終於悠悠地籲出一口氣,從昏厥中蘇醒。
東方影月感覺渾身綿軟無力,身子靠著龍淩楓結實的胸膛,一絲半毫都無法動彈。
這個東方影月原來是個癡兒。沒錯的,剛才自己清晰地聽懂了身後這個男人的歎息。
那就繼續讓她再癡些時日吧,不然很快就會被發現破綻,自己對這裏以前的一切一無所知,與癡呆也並沒有什麼區別。
龍淩楓伸出手指在東方影月的嬌軀上輕輕滑過,東方影月不由本能地輕顫。
“這樣就有感覺了嗎?原來癡兒也是一樣的。”
影月耳後吹過溫熱的氣息,她的身子顫得更加厲害。
“嗬嗬……”
影月扭頭對著身後輕笑出聲,她突地觸到一對蠱惑的黑亮眸子,那眸子清澈可以見底,卻又夾雜著蠱惑誘人魂魄的魅力:“噢,你的眼睛……真漂亮……偶偶……”
影月覺得自己的眼皮死沉死沉的,嘴裏含糊自語著,頭一歪便跑去見了周公,嘴角依然掛著淺淺的靨窩。
真是一個癡兒!就這樣還能癡笑出聲!龍淩楓披衣下床。
朱門被人自外推開,頓時卷進一陣寒風。
德旺和香蘭一前一後相繼走進房來伺候。
“屋子收拾好了沒有?”龍淩楓臉色鐵青。
德旺小心地垂手站在龍淩楓麵前:“回王爺的話,一切都按您的吩咐辦妥了。”
“嗯,你以後就過去那邊伺候吧。”龍淩楓自己扣上長衣的腰帶轉身麵對著香蘭,“該教的都必須教會她!”
龍淩楓撂下這句話便頭也不回地摔門離去,德旺瞅瞅香蘭緊步跟上睿王。
香蘭怔怔地站在原地,嬌俏的粉臉委屈滿滿,自己打小就在睿王身邊伺候,平日裏睿王對自己從來就是眷顧有加的,即便是管事的夫人和太監都要禮讓自己三分。
就在一個月前,睿王要了自己,盡管那天睿王喝多了酒,可是睿王的動作那樣有力而醉人,香蘭想著都覺得甜蜜。
可是,可是今天,睿王就這樣毫無留戀地把自己拋給了眼前這個癡癡傻傻的癡兒王妃?
無助而無情的眼淚不自覺地溢了出來,在香蘭的眼眶裏打著轉,緩緩地無聲無息地在粉頰邊滑落。
香蘭抿抿嘴,她憑什麼那麼好命?香蘭輕跺蓮足難耐難忍地恨恨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