狹小的房間,不過放下一座矮床一個矮桌一間衛生間,淩亂的房間,堆滿了各色各樣的書籍,最邊的角落垃圾桶早已丟滿垃圾,各種的酒類的瓶罐堆砌。狹小的房間隻有一個小小的透光窗,矮小的木床上躺著一個頭發油膩,頹唐疲憊的男人.。或者是一個不過剛剛成年的青年,他的樣子完全不似青年該有的青春活力,隻有晦暗。父母過世已經有許多年了。公司剩餘的財產被一群“野狗”叼走,隻剩下殘渣-人。
而且最近那件事情.,龐遊心中充滿對世界惡意,有些絕望了。隻不過,他是那種懦弱的人嗎?他露出些許笑意。父母。老教授。店員。你們究竟是怎麼想的呢?
黑暗中,堆放在陽台牆角的方形鏡子裏投射出一道影子,那是一個就像皮影戲裏的黑影,怪物的雙角纖長而妖異的赤黑交替,怪物睜著猩紅的雙眼,瞳孔縮成針眼十字,這個陰影中的生物隻有紅色作為配色,嘴角劃出長弧度的彎鉤,露出極其鋒利的牙齒,極其有興趣的嗤笑著這個男人。隻是青年卻不知所覺,迷離的死魚眼中是天花板的燈泡。
咚咚,那是有人在敲門。青年的腦海中第一個想到是那個腦滿腸肥的收租老太婆,又來了。
咚咚,來者很有禮貌,從敲門的頻率與聲音可以聽出。然而青年卻宛若未聞,隻是盯著天花板,就連身體都沒有任何反應。
咚咚,這響聲接下來之後,就成為青年腦中的催眠曲般的存在,青年被這種輕而緩慢的節奏迷惑,眼睛不由自主的閉合,這種睡意無可阻擋。
“先生,龐先生,請喝茶。”墮入黑暗中的龐遊聽到一個親切而古怪的聲調。他皺眉勉強自己睜開疲憊的眼簾,看見一道灰暗的燭火。這裏既是如此熟悉又是如此陌生,這陽台上的方桌他依稀記得,在那個很大很大的房子裏有一個這樣的桌子。
“這裏是?”龐遊身邊有兩個漂亮的女郎,一個是東方的文雅少女黑發如水,星眸似水。一個是西方的火爆女郎金發如瀑,綠瞳如火。兩人若小鳥依人狀貼在龐遊身邊,兩雙眼睛一直放在龐遊臉上。四團綿軟的水袋子靠著龐遊的手臂上。
而龐遊享受著溫柔觸感,把視線轉向那個古怪的聲音,那人戴著高高的圓筒禮帽,禮帽顏色紫黑,裝飾著奢華而絢麗的金色絲帶,打成一個花結,他一身燕尾服,一絲不苟的,沒有半點褶皺,在混勻的燭火下,映照著柔和的光輝,顯得有古代貴族的風采。他手上還提著一根手杖,手杖頭像古代的人物雕刻,而那人物頭上戴著羊角皇冠。
來者的臉則像故事中的吸血鬼般,蒼白而華美,可是他的眼睛又仿佛是教會傳說中的魔鬼,帶著一股詭異的金色與黑色,金色是眼瞳,黑色是眼白,眼底還有深刻的黑眼圈的皺紋。從他的臉精致到無法分別出他的性別,姑且以[他]稱。
“龐遊先生,歡迎您。”古怪的人麵帶微笑。看到龐遊睜開眼,立刻起身行禮,做出一個十分誇張的歡迎禮,兩隻手高舉像是要擁抱般的分得極開,向後一屈,隻是這一下使得他的高禮帽傾斜了,使得他手忙腳亂的連忙扶住高禮帽。
龐遊冷眼旁觀,看著這個人做著滑稽的表演,“你叫什麼名字?這裏是哪裏?你想幹嘛?”無視身邊女人幽怨至極的眼神,一手甩開了依靠在自己身上的女人。
“哦呀,龐遊先生,還真是直接呢。不享受一下桌上的美味,一邊喝著窖藏多年的美酒再說嗎?你家中價值非凡的好酒可真不少呢。”他以中性的語音對龐遊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