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單純想在一起,她有自信可以不帶給對方感情上的負擔,但卻沒有想到她的存在本身就已經拖累了他。
她自責,她生氣,同時也在悔恨。
悔恨自己的無力,悔恨自己的天真,悔恨自己沒有好好去了解許諾的想法。知道許諾已經不能再醒來後,她才真正知道自己到底有多喜歡對方。
因為習慣了隻要回頭就能看到的身影,隻要呼叫就能聽到那個輕柔的回應,所以她並沒有注意到自己的感情已經在不知不覺增加。
到真的失去了,她才發現那個感情已經升華為愛戀。
麵對著怎麼呼叫也不會有所回應的許諾的身體,她的眼淚已經幹涸。
然後,那一份祈願就那樣把天使召喚出來了。
那個全身白色的天使說:想要他醒來的代價很大,因為必須要填補那不完整的靈魂。但是那個代價已經有人付出了一半,現在就隻剩下你。抉擇吧!到底是失去同等重要的東西作為等價交換的代價還是讓他繼續沉睡直至你們的時間同時終結?
她不知道天使所說的另一個人是誰,但竟然對方已經給她留了機會,她就不可能放過。
無論失去什麼我都不會有所怨言,隻要那是我可以付出的,你就拿去吧!所以就請你讓他醒來吧!那個對於我來說很重要的人……
毫不猶豫地,她選擇了失去所有和許諾有關的記憶來換取許諾的蘇醒。
天使聽完後伸出手觸摸了一下她的額頭,然後一個有著和許諾氣息相同的光球就出現在天使的手中。
那是他最後放到你身上的靈魂碎片,他的本意應該是在他不在之後靠這個靈魂的片段守護你以後的人生。缺少了靈魂,他的身體就會陷入沉睡中,之後我會用你們的代價來填補那靈魂不全的部分。
看著那個光球從小小的一個慢慢變得比手掌還要大,她仿佛從光球中感覺到了生命的跳動。
而這些,就是有著許諾記憶的白鈴音最後所看到的光景。
“對不起……在看到你哭之後,我終於知道自己的想法有多自私。我忽略了你的感受……”
就像是被他的話刺激到一般,靠在樹上的白鈴音突然轉身伸手就捉住對方的衣領怒吼道。
“你這樣真的很自私!知道你那麼做是為了我好,但你到底有沒有想過我們這些被留下的人啊!看到你一點反應也沒有地倒在地上,你知道我當時到底有多絕望嗎?你知道七弦知道你不會再醒來之後哭了多久嗎?她甚至還想用自己的命和你交換!”
為什麼你就那麼不懂得愛惜自己……
捶打著對方的身體,白鈴音聲音哽咽得已經說不出話了。
如果大聲哭喊可以把人叫醒的話,要她哭到聲音啞了也沒有關係。可他卻並不是死了,而是陷入了不會再醒來的沉睡。心髒跳動著,但卻不會有任何回應,這比麵對著死亡那樣的結果還要令人覺得悲傷。
“對不起……”
麵對著對方的淚水,被人捉著衣領的人隻想到道歉。
“不要道歉……”
捶打完對方,白鈴音閉上眼睛捉著那身白色的衣服靠在對方的胸膛上。
“拜托你不要道歉……”
一味的道歉隻會讓她更想哭。
“已經夠了……你不需要道歉,你隻是為了保護我才那麼做的……所以已經夠了……你不用一直道歉了……”
因為一切都是為了保護她這個目的,所以她也沒有權利去要求對方道歉。
許諾的溫柔總是不會讓人看到,而那份溫柔的最後如果隻剩下悲傷的話,她寧可對方沒有在意過她的存在。
有時候人太溫柔隻是一種殘酷。
就像安撫般抬手輕輕拍了拍她的頭,輕柔的聲音再次從頭上傳來。
“其實……我知道你喜歡我……”
“什……”
本想抬頭,但放在她頭上的手卻示意她不要抬起。不能看對方臉上的表情,白鈴音隻好聽著對方的聲音然後心裏直納悶。
她不是很久之前就說過喜歡他的嗎?怎麼現在他才來提起這件事?
“我說我知道的喜歡不是你告訴我的喜歡,而是那個隻對特定的人的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