驕陽似火,曬得水潭邊上的藤蔓植物一陣萎靡,一隻母鹿帶著一隻小鹿在水潭邊喝著水,出於本能的警覺,母鹿每喝一會水之後總會不停的回頭張望。
就在距離母鹿不足十數丈的灌木叢中,一個方才五六歲的小孩正一動不動的潛伏著,此刻手中勁弩的準心正悄然的對準母鹿的心髒,隻要小孩輕輕一按勁弩的發射機關,母鹿必定會應聲倒地。
然而,當小孩瞥見在一旁喝水的小鹿之時,略一猶豫,便將原本已經放在發射機關上的手指悄悄的移開了。
片刻之後,母鹿喝完水帶著小鹿十分警覺的離開了,從頭到尾都沒有發覺埋伏在一旁的小孩。
不知又過了多久,一隻野豬哼哧哼哧的跑了過來,還不待其靠近水潭,“嗖”的一聲,一隻弩箭便是破空而來。
“嗷……”隨著野豬一聲慘叫,弩箭正中野豬的心髒,小孩立馬扔掉勁弩,拾起身邊的長弓,起身拉弓又是一箭,這一箭正好射在野豬耳後兩寸處,不待小孩拉弓放第二箭,野豬就已經倒地不再動彈了。
“好!”一旁不遠處的灌木叢中,一個碩壯的中年男子正手持長矛走了出來,“昊兒又進步了,都不用我出手,兩箭就射倒了這麼大一頭野豬。”
“父親。”王昊收起弓,把箭往背後的箭簍裏一插,有些得意的喊道。
中年男子叫王堅,是附近王家村裏的一個獵戶,為了鍛煉兒子,自王昊三歲起就開始帶在身邊,隨同一起打獵,這才五歲半就已經能伏殺野豬了。
王家村是這大山裏的一座孤村,一共不過數十戶人家。
王昊曾聽父親講起過,王家曾經是這大陸上顯赫一時的大家族,後來因為得罪了一個了不得的存在,導致幾乎被滅族。
僥幸存活下來的族人開始四散逃命,幾經波折後,太爺爺和幾個兄弟總算是找到一個棲身之所安定了下來。
隻是,族內在是否繼續修行的問題上分成了兩派:
保守派認為,隻有放棄修行當個普普通通的凡人才能讓仇家放棄追殺的念頭;
而傳承派則認為,祖宗留下的修行傳承不能遺棄,隻有將自己修煉得足夠強大才能夠保護自己身邊的人。
隨著傳承派修為的日益強大,在太爺爺死後兩派的矛盾開始進一步激化,爺爺無奈之下帶著保守派的族人家眷遠赴深山,開始了凡人的避世生活,王家村因此而生。
就在爺爺帶著族人建立王家村不久之後,便是傳來了當初留下的傳承派族人盡數被仇家所滅的消息。
自此,王家村的人更加堅定了當初的選擇,王家村人不得修行不得出世,成了鐵一般的村規,但凡有人違背,就會被逐出村,永世不得回村。
王家村因此而安安穩穩的度過了近百年時間。
簡單的處理了一下野豬後,王堅將野豬往肩上一翻,就這麼抓著野豬的後腿扛著野豬往村裏走去:“今天運氣不錯,居然能獵到這麼大一頭野豬,也不枉你在灌木裏埋伏了這麼些個時辰。”
王昊身上背著長弓,左手拎著勁弩,右手扛著長矛,小小年紀卻也不覺得吃力,一邊走一邊興奮的說道:“有了這野豬,就可以給妹妹烤野豬肉吃了。”
“哈哈哈,二丫才多大,牙都還沒長出來,如何吃肉?就肉粥都吃不得。”王堅覺得有些好笑,兒子的這個想法真是太過天真了。
王昊聽聞思付半響,問道:“既然肉粥不能吃,那骨頭湯能喝不?”
王堅將野豬往肩膀上送了送,回道:“你母親又不是缺奶水,依照你母親的性子,就是你熬了,肯定也不會讓二丫喝的。”
王昊聞言,有些失落:“哎,我第一次獵到野豬,沒想到妹妹卻沒這口福。”
王堅聞言一愣,拍了拍野豬屁股,安慰道:“你母親吃了這野豬肉,多產奶水喂二丫也是一樣的麼。”
王昊聞言,恍然道:“對啊,母親吃了就是妹妹吃了麼。”
“對了,剛才那隻母鹿那麼好打,你為什麼不下手?幹等那麼久,就是為了這頭難對付的野豬?”王堅似是隨口問道。
王昊小嘴一撇,不屑道:“獵鹿多沒意思啊,打野豬才有趣呢。”
王堅假裝一臉疑惑的問道:“難道不是因為旁邊的那隻小鹿?”
王昊小臉一紅,有些氣急道:“才沒有呢。”
“哈哈哈,好好好,沒有沒有。”知子莫若父,王堅又怎會不知自己兒子的這點小心思,隻是也不揭穿,反而岔開話題,繼續道,“聽你二審說,吃雞吃魚奶水才足,一會回去你給幾位叔伯和叔公都送點這野豬肉,我把家裏的那張網拾騰拾騰,明日我們再來看看能不能逮幾隻野雞,撈幾條魚什麼的,也好給你娘換換胃口。”
“好哦~”王昊一聽要捉魚,立馬興奮得不得了,“捉魚可比打野豬好玩多了,等妹妹長大了,我天天帶她捉魚去。”
王堅有些啞然,自從二丫出生以後,這小子一天到晚三句話不離妹妹,弄得王堅都有些覺得,似乎全家上下最疼愛二丫的不是二丫她娘,而是這個五歲大的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