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躺在床榻休息,曆盡千辛萬苦把我生出來後虛弱的對產婆說:“把兒抱給老爺看看吧。”
產婆在忙碌一陣把我整理幹淨後便快步來到已經快奄奄一息的老爺麵前說:“恭喜老爺,是個男兒”爹似乎在努力的說著什麼,似乎是想幫我取個名字,產婆把頭湊過去想聽清,但老爺雙目一瞪便七竅流血。一旁的大夫連忙過來把脈,但也無奈的搖搖頭歎息一聲。
娘聽到老爺死後,本想拿我出世來充充喜,怎料竟害死了老爺,心痛欲絕暈了過去,轉醒後也已經是翌日清晨,從此認定我就是掃把星,對我不聞不問,任我自生自滅,在這種沒爹疼沒娘愛的情況下,我竟然奇跡的可以活到弱冠之年。
後來我想吧,哪個個娘會那麼絕情?狠心拋下自己的兒不管不問,原來我並非老爺之種,當然這已是後話了,咱暫且不提。
清晨,我在院子裏的那塊菜地裏摘了些新鮮的野菜,生火做飯,給開得豔麗的野花澆澆水,久而久之,花兒像報恩似得,一朵朵開得絢爛璀璨,在這荒涼的地方也算添了點風景,給貓兒喂食,逗玩了一會兒,竟也日曬三竿了。那貓原是隻野貓,也不知怎地就闖進了我的院子裏,滿身的傷,休養好後賴著不走了,我也不介意,畢竟孑然一身太久了,也難免會寂寞孤單,貓兒是個特粘人的小家夥,做飯,澆花,閑逛,都會跟在腳邊打轉,喜歡被人順毛,不高興了就會亂挖洞,真是個可愛的的家夥,像現在每天逗弄它倒也成了我的一種樂趣。
傍晚,把我所有能做的事情都做了,帶著貓兒走到一個小土堆旁,那是個簡陋的墳墓,這裏安葬著我最重要的一個人,突出的土堆上插著一個小木板,小木板一塵不染,上麵歪歪扭扭的刻著“喜兒之墓”四個字,記得那四個字還是喜兒病危時在我的床上手把手一個字一個字的教我寫的,那時候我真得恨自己隻能看著喜兒在我旁邊就這樣死去,什麼忙也幫不上。我也恨,恨娘的絕情,依稀記得,我是第一次來到那大堂,走到那個本應該疼我愛我的娘身邊跪著求娘救救喜兒,娘竟不以為然,問我是誰,最後還是一旁的老奴答上話:“夫人,那人應該是小少爺。”娘竟才記起,思量了一會兒說:“原來是那個掃把星,我可沒你這個兒子!連最疼你的喜兒都被你給害死了,那年善良的喜兒見你快命絕時,不忍心就把你收留了,畢竟她是我陪嫁過來的,也跟著我好些年了,我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想不到現在她也被你給……天意啊!你果然是個禍害,當初就應該讓喜兒聽我的,任你自生自滅!”嫌惡的看了看我,揚長而去。隻留我隻身一人在大廳僵跪在那裏,什麼時候回去也不記得了。隻記得那昏暗的記憶永遠停留在踏入房中喜兒見我回來,讓我貼在她嘴邊,對我輕輕地說:“少爺,您要好好的活,連著喜兒的份活著。少爺,答應喜兒,喜兒……”後麵的話幾乎已經聽不清了,我還是流著淚在聽著,抱著喜兒直到她生命生命的終結,看著她臉上似是睡著一般安詳的模樣。
喜兒走後,我不吃不眠,昏過去也無人問津,是啊,還會有誰會記得關心我呢?還會有誰會記得我呢?連喜兒也不要我了,喜兒,為什麼你走了還要我活著?我沒有了你隻能行屍走肉的活,活著又有什麼意義?或許是我的感情太悲傷,墳的周圍幾乎寸草不生,孤零零的立在那裏。
喜兒那有氣無力的話語似乎還蕩漾在耳邊:“少爺,您要好好的活,連著喜兒的份活著。少爺,答應喜兒,喜兒……”“喜兒,我好想你……”我低聲呢喃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