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飄蓬隨風(1 / 3)

金屬與金屬的碰撞,目光對著目光。相觸,冰冷中透著彷徨——神的惆悵;灼熱中帶著迷茫——魔的癡狂。

微笑,相撞,鏗鏘。一聲聲回蕩回蕩,在空曠空曠。汗,一滴一滴;血,一滴一滴。發,飛揚——和劍一起在空中凜冽地張揚。

相視一笑,從空中下降。

“曾幾何時,寂寞是最深處的傷。直到,直到……六界中原來還有你的狂妄。”神自語。不由更加深了那深潭似的目光。

深綠的眸,配著鎮妖的寒光:玄色的瞳,映著臂刃的鋒芒。相視,莞爾。

“你在看什麼?”神老是躲避那固執的目光。

“你。”魔心痛他戰後寧靜的神傷。

笑,嘲笑。“你不該,魔是無欲無求的,不該有這樣的表情。”種族的差異,朋友也隻能是敵對收場。

怒,大怒。“本座偏要這樣!你能如何!”笨蛋,你可知我已因你而癡狂。

鎮妖,寒光一閃。“再來!”

氣氛開始激昂,好鬥的彼此,才不管那一身的傷。

山穀裏,蓬草飄香。

結束,神始終不曾嘴角微揚,魔眼中卻是擔心的目光。

“來,喝酒。”這百年的佳釀,能否撫平你心底的傷?

沉默,沉默。接過。愛是加了毒藥的糖果,不敢亦不能嚐。

一壺一觴,一顰一傷。

背靠著背,神感受著魔的溫度與心跳。

“重樓,太燙了。魔的身體……太燙了。”

反身抱住,神的身體有特別的清香。

“怎麼溫暖你?告訴我,告訴我你不是冰冷的石像。”

神閉上眼,呢喃:“罡風驚天……”驀地,魔的手臂上多了一道傷痕。

兩個冷傲的麵龐,又是兵刃的互相碰撞。剛才的曖昧隻是更激化了雙方。鬥誌激昂。

心痛,但不能放手。心中的抉擇因為愛更堅定。

幾十招後,降在地麵,粗重的呼吸著,口中尚有一絲腥甜。

“重樓,快回去治傷!”

“到底還是關心我的。飛蓬,何必要偽裝?”

擠出一個苦笑,“神和魔不一樣。”

“隨我去魔界!”消失了以往的溫柔,隻是更堅持,命令一般。

渙散的眼神重新凝聚,神的目光驟冷:“不可能。”

——三個字,如此決絕。

三日,五日,七日……

魔未來。

生氣了嗎?到底是生氣了。

“罡風驚天。

這招,到底卻是對自己的。

看著皮開肉綻的手臂,笑。痛,好痛。沒理由的雙眼酸澀。重樓,在我習慣了寂寞後忽然打破它;在習慣了你又忽然消失……真是笨蛋,自己真是個笨蛋。

“誰有本領傷你到如此!“

神思驀地飛揚起來,心理沒來由的快樂。

是他的聲音。

他,還是來了。

“是啊,除了你,還有誰會把我傷成這樣……”小聲地低語。

回首,再對上那一雙眸,神的語調變得釋然。

“是我自己傷的……“

“我幾天沒來,你竟如此!為什麼要這樣!”不等回話,魔便已抓住了神的手,“跟我走,回魔界。”

“不可能的,放開我……”語氣越來越脆弱。

魔終於憤怒:“你沒試過怎麼知道不可能,這個神界還有什麼讓你留戀的嗎?你要我放開,你不逃我自會放開!”

逃避?神笑了,笑得如此絕望,心地是濃鬱的傷。

“今天,不比了。”垂下頭,撫著劍柄。“我要去治傷。”

魔不甘心地鬆開了手,卻心疼又寵溺的說:“快去把,明日午時,我再來找你。”

點頭,不語。神沒有拒絕的理由。

飛蓬。其根類竹根,枝葉似楊柳,盤盤旋旋。根短淺易斷,秋季枯幹後,由於體輕,遇風根斷,隨風而走,故有“飄蓬隨風”之語。

蓬草,與飛蓬有著相同的名,卻有著本質的不同。

他生來便是做花的,一枝獨秀,最是鮮豔奪目的花。他本不平凡,不論是在神界還是在魔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