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日山有十裏高,雄偉壯闊而多楓林。日落之時,山頂總是金燦燦一大片,楓葉被殘陽映射,散發著讓人著迷的光芒。“唳……”
數以百計的大雕在天空長嘯,不斷回旋滑翔,似乎要在暮色降臨之前享受最後的日光。
落日村在落日山下,一個遠離城市的偏僻小村莊,隻有十五戶人家。
山腳下楓林中,一條清溪緩緩流過,十來間簡陋的小木屋,隨意地倚溪而建。
“烽塵,回來吃飯!”
其中一間小木屋前,一個白發蒼蒼的老人仰天呼叫,聲音渾厚,中氣十足。這老人雖然看樣子有八十多歲,但身材魁梧,腰杆挺直,一點不顯老態。
半晌之後,一陣狂風從天而降,把小木屋周圍的樹枝刮得沙沙作響,暮色中,一個巨大的黑影在小木屋上空俯衝下來。
“唳……”
這是一頭巨大的烏雕,為三階戰獸,雙翼展開超過一丈長,它撲動著漆黑如墨的翅膀,靈活地降落在木屋前。
“爺爺,今天怎麼那麼早開飯?我還沒玩夠呢!”
一個七八歲左右的小男孩趴在烏雕的背上,雙手抱著烏雕的頸部,當烏雕將雙翼合攏,他就從烏雕身上順著光滑的羽毛滑了下來。
老人看著孫子,慈愛地微笑著道:“天已經黑了,外麵的天空很危險,凶猛的夜雕喜歡這個時候出來獵食,小黑現在還沒成年,如果碰上夜雕是打不過的。”
“小黑很厲害!怎麼會打不過夜雕呢?你看他的雕嘴,剛才還吃了一個大白兔呢!”烽塵伸出髒兮兮小手,撫摸著一旁的烏雕。
“咕咕!”
烏雕抬首輕叫兩聲,似乎很認同小男孩的話,隨後雕眼微閉,很喜歡小男孩這樣摸它。
“傻孩子,大白兔怎麼能夠和夜雕相比呢?出沒在落日山周圍的夜膺可是四階妖獸,小黑隻是三階,還沒成年,逃都逃不掉。”老人拉著小男孩走入木屋內。
青銅油燈上跳著黃色的火苗,柔柔火光明亮而不刺眼,一股淡淡的檀香伴著幾縷薄煙,飄蕩在狹窄的木屋內,烽塵就趴在這燈火下,手執狼毫筆,在桌子上畫雕。
他麵前擺著一張陳舊的布畫,看去這布畫應有不少年頭,沾有多處難以清除的汙跡,邊緣有不少絲線都微微卷起,有些布線更是幾乎脫落。
布畫上從左至右,畫有五個不同形態的雕,每一個雕都畫得很傳神,栩栩如生,像要從畫中躍起,而且,每一個雕都有一個極為顯著的特點。
畫布很陳舊,但難掩此畫上所畫之物的不凡。
第一個雕是金色的,渾身羽毛金黃得燦爛,形態是此雕在捕食獵物,出爪的一瞬間,最引人注目的是那雙利爪,普通的大雕隻有四根爪子,但這金雕卻有五根,每一根爪子都長得異常粗狀,非常銳利。
第二個雕是白色的,渾身羽毛潔白無瑕,一塵不染,比雪還白,唯一的色彩就是它的眼珠子,如一滴晶瑩的新鮮血珠。這個白雕的特點卻是它的雕嘴,長得很彎,嘴鉤的弧度非常大,如同一把雪亮的彎刀。
第三個雕是紫雕,一身惹眼的紫色。紫雕作滑翔狀,張開的翅膀既長又闊,與其餘雕相比,紫雕雙翼實在長得過長過闊,看去和身體的比例很不協調。
第四個雕更奇怪,羽毛的顏色是色彩斑斕,細數之下,可發現有七種顏色,七彩雕作伏趴狀,雕眼緊閉,顯然在睡夢中。
第五個雕最離譜,完全讓人摸不著頭腦,因為這雕是光禿禿的,相當不雅,一身羽毛似被拔得一幹二淨,這沒毛雕給人的感覺如一隻剛宰好的肉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