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道垂下頭,輕抖著身體,他終於忍不住哭起來。這是他離家十年之後的再一次痛哭,也是他人生之中第三次哭泣:第一次是在出生時,第二次是離家的時候,第三次是現在。他哭喊著,聲音悲慘淒厲:“爺爺奶奶,你們不要嚇我,我已經找不到爸爸媽媽了,你們去哪了呢?我回家了,可沒有見到你們,麥卡爾小鎮就不再是我的家了。爸爸媽媽,爺爺奶奶,沒有你們,我就沒有家啊!佛祖,如果這個世界真有生離死別,請你發發善心,讓一切能推遲些……”
“…道…道…道蛋,你…你不要…這…麼傷心,你…你的爺爺…爺爺奶奶,一…一定是…有…有事…去…別的地方了…”幾巴靠著深厚的內功,終於一口氣說完這些話。還好,他是高手,否則肯定會被憋死。
千如草語速很快地說:“道蛋,你的爺爺奶奶是不是非常喜歡賭博?如果是的話,說不定他們是去和人打麻將去了。麻將是我們華夏國的國粹,每個人都應該大力發揚。”說著,他還故意瞧幾巴兩眼,意思是說我看你把生命都浪費在說話上麵了。
幾巴冷眼瞪著千如草,千如草哆嗦兩下,心道:這老家夥,眼睛都會發出X(X在這裏表示未知或者無限可能)光,不愧為高手。
聶道站起來朝外麵走去,接著又是一路夢遊,最後進到鎮中心小學裏麵。桌子還是那張桌子,講台還是那張講台。他坐到自己上學時的位置上,頭轉向左邊,輕輕地說:“瑪琪,上課了。”
我靠,拯救地球的英雄不會成白癡了吧?那樣的話,地球的未來不是玩完了嗎?
教室外依稀傳來幾聲上課鈴響,孫老師還是頂著一頭鳥毛快步走向講台,慈祥而且神秘地說:“同學們,對不起,上一節課我跟你們說的:學會華夏話,走遍天下都不怕;其實是錯誤的。應該這樣說:學會華夏話,走遍宇宙都不怕……”
聶道的嘴角露出笑意,又向左看一眼,瑪琪也在脆脆地笑著,她的笑容真美麗……
教室外麵,千如草發現一件奇怪的東西,掛著樹叉上的這塊鐵片敲一下竟然能發出聲音,他覺得太稀奇了。千如草就琢磨著,如果出千時拿著這塊東西敲幾下,不是會起到音樂效果還有震懾全場的作用嗎?於是,他完全無視幾巴冷眼中的蔑視,把鎮中心小學用來敲打出上下課鈴聲的鐵片摘下來,扛到肩上……
其實,這也不能怪千如草,他不是沒上過學,可他沒見過能發出鈴聲的鐵片呐,這可是高科技玩意……生他養他的地方太落後了,交通基本靠走,通訊基本靠吼;長大以後,又因為一心鑽研賭博這門學問,也就忽略了生活中的微小事物……
聶道坐在那裏像個傻瓜一樣又哭又笑,直到有上廁所的念頭,他才清醒過來。左看右找,原來剛才的一切隻不過是他的幻想……
第二天,經過一個下午和一個晚上加上一個上午的尋找,聶道他們在小鎮裏發現了幾百具骨架。眾人把這些骨架集合到小公園裏準備焚燒的時候,聶道和二蛋號啕大哭起來,說不定這裏麵就有爸爸爸爸、爺爺奶奶、外公外婆、七大姑八大姨……小媳婦、大寡婦……他們隻哭得天昏地暗、滄海桑田,淚水比參加華夏國“醜陋女生”海選的人還多。(PS:前天中午看“快樂女生”海選時的壯況,我才知道中國竟然有那麼多長得特點鮮明的女生……開個玩笑,畢竟現在的電影電視還有網絡等等一些傳媒手段混淆著我的審美觀,對美或醜的概念我早就暈了。)
就這樣,哭完之後就是傷心,傷心之後就是痛苦,痛苦終會在時間的長河裏被遺忘。眾人抱著希望在麥卡爾小鎮呆了半個月之後,還是沒有等到一位小鎮居民,他們就重歸征途,雄心萬丈地又回到偉大的探險事業裏。
佛祖說:有付出才有收獲,有痛苦也會有快樂。或許,“西天之城探險小組”此去會功成名就;或許,他們會陷入到一種痛苦的深淵之中。佛祖又說:有危機更有轉機,轉機卻也隱含著危機。可能,“西天之城探險小組”在最困難的時候會得到救助;可能,他們得到幫助的時候,正是危險真正來臨的時候。佛祖再說:黎明之前總會更加黑暗,黎明過後才是真正的光明。大概,“西天之城探險小組”總是在一片迷霧中得不到答案;大概,他們再向前走那麼一步,迷霧就會消散,一切都會水落石出。佛祖最後說:我們要死很久,活著時盡可能快樂吧(我知道不是佛祖說的,但佛祖對這句話一定深有體會)。也許,“西天之城探險小組”在前進的過程中會遇到陰森還有恐怖甚至死亡;也許,他們會更快樂地麵對無知與未知的種種。
其實,這個世界隻要有快樂就足夠了。這不是佛祖說的,他老人家也該喝點水,潤潤嗓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