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夜,皇宮大殿中燈火通明。陛下大宴群臣,殿中歌舞不休,一派歡欣樂悅。而在一處偏殿,剛從大殿借故離開的國主陳康和敖賢君臣,在此接待三路方外來客。
此處裝飾非常簡樸,也沒有酒席歌舞,隻不過在地上擺了數個蒲團,此時也已經坐滿人。陳康敖賢君臣作為地主,居然隻能站立一側。
三路方外來客,分別是雲鶴門,百鬼宗和水妖宮,每家都是來了一位宗門管事,和兩個隨從子弟。原本水妖宮是暗中霸據湯湖,並不在陳國供奉之列的,隻是因為鯉大王的死,正好給了他們借口,故此堂而皇之的出現在此地。他們就是要借此機會將勢力插足到陳國。至於鯉大王的死,或許並沒人太過在意。
雖然雲鶴門勢力比水妖宮和百鬼宗遜色數籌,但好歹他們是地主,總要給他們應有的尊重,所以這裏首先開口的便是雲鶴門的人。
那人是一個花甲老頭,端坐蒲團上,一臉漠然對站立的的陳康說:“陳國主,今年供奉還是如同往例,也就沒什麼多計較的。但我徒兒羅良羅燦兄弟平白無故被妖人所害,你們總要有個交代。尤其是羅燦,他是我雲鶴門傑出子弟,為了匡扶你陳國不惜放下修煉,來朝中輔佐你。如今死的不明不白,難道國主就沒有查到一點線索?”
這個老者正是羅燦和羅良在雲鶴門的師尊,名叫洪階,是一個地元一品的術士。他是今日早晨來到東陽城的,剛到就收到了徒兒兄弟倆的噩耗,真是又驚又怒,所以對陳康也顯得很不客氣。
陳康心裏憤怒,麵上卻看不出一絲表情,肅然拱手道:“上師恕罪,太常卿不幸為妖人所害,寡人實在是不知情,並非有所隱瞞,還望上師明察。”
洪階尚未說話,身旁蒲團上的一個陰柔男子尖聲笑道:“洪階,這是你們雲鶴門和陳國主的家務事,要計較以後再說不遲,還是先把我們水妖宮的事情解決了再說吧!陳康,你們好大膽子,殺了黑鯉,就真的當我們水妖宮無人麼?”
洪階居然閉嘴不言,令陳康和敖賢暗暗惱恨不已!…………好歹陳國也是雲鶴門所庇護的國度,被外門宗派的人隨意嗬斥,居然無動於衷。這與其說是丟了陳國的臉麵,還不如說是丟了雲鶴門的臉。
“上仙明鑒,鯉大王妄興大水,欲要荼毒我陳國萬兆生靈。此事有天下人可以作證,他鯉大王禍害人間,難不成水妖宮世外大宗,就不過問他的罪責了麼?”敖賢上前替陳康言道。
“你算什麼東西?區區一個小國丞相,也敢對我放肆?”那陰柔的男子怒罵,他身後一個脖頸處隱現龜殼的隨從揚揚手,一團青色的水球就將敖賢給撞飛出去。狠狠摔在地上,一張口吐出一口血來。
躲在暗處窺探的巴西侯和玄丘夫人搖搖頭,知道這個家夥死定了!敢對小祖宗認的爹下手,那小家夥非把他燉湯吃了不可。
陳康滿麵怒色,忙過去攙扶敖賢,冷冷的對默不作聲的雲鶴門洪階道:“上師,我陳國托庇在雲鶴門下,好歹也算是雲鶴門的人,您就眼看著外門宗派的人肆意侮辱我等,而無動於衷麼?若如此,弟子隻好親上雲鶴山,向門主告求個說法。”
洪階臉上也有些過不去,不情不願的哼哼:“黃鱔,打狗也要看主人,這裏好歹也是我雲鶴門的地界,怎麼,真當我們可欺不成?”
黃鱔精的陰柔男子嘿嘿冷笑,雖然沒說話,神情分明就是不屑。水妖宮是整個靑淵星也數得著的大宗門,區區中等實力的雲鶴門,還真不放在眼中。
洪階雖然年老,倒是個火爆的脾氣,有些按捺不住。一直不曾開口的百鬼宗管事突然開口了,那是一個麵色蒼白,如同鬼魅般的中年人,嘶啞的道:“你們的怨仇自己找時間了結,我可沒時間陪你們胡鬧。”陰森的眼睛看著:“陳國主,冀桓最近幾日正是閉關修煉的緊要關頭,無法抽身,這供奉之事隻有勞煩你了,還請給我送來吧。【陰攝山】諸事繁多,我不能久留。“
陳康正巴不得他們走,反正這供奉早就已經準備好了。忙拱手:“上仙稍待,供奉早已準備好,這就送來。”
那兩家也順坡下驢,各自道:“將我們的也送來,這凡界俗氣重,沒多少靈氣,還不如早回山修行。”
那黃鱔精又傲然道:“鯉大王之死雖然不清不白,本仙也知道諒你們區區凡人還殺不了他。但總歸是死在你陳國,你們難辭其咎,日後每年一份供奉總是少不了的,這叫做破財免災。水妖宮也懶得在你陳國另派門人駐守,每年除夕日,自然會來人收取,你們好自為之。本仙還會在你陳國多呆幾日,務要查出是哪個吃了豹子膽,敢傷我水妖宮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