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斌,你爹究竟是怎麼死的?”杜文英看了一眼在屋外收拾院子的丈夫,小聲問,“上次去參加文澤的追悼會,光顧著哭了,我也沒細打聽,你爹的身體一向很好,究竟是得了什麼病?”
杜斌歎了口氣,將事情的來龍去脈對大姑說了一遍。當杜文英聽完杜斌的述說之後,臉上出現了一種奇怪的表情,眼睛也變得有些發愣。
“大姑,你怎麼了?”杜斌看著杜文英臉上的表情說,“你是不是覺得這事有些離奇,我也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另外,我爸在醫院的時候,曾提起過一個叫小玉的,大姑,你聽說過這個人嗎?”
“不、沒、沒聽說過。”杜文英的眼神有些慌亂,站起身對杜斌說道,“你先坐,我去給你倒杯水。”杜文英說完,走出了房間。
是夜,下起了小雨。杜斌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看著已經熟睡的姚靜,杜斌躡手躡腳的下了床。當他透過窗戶向外凝望的時候,忽然見到院門動了一下,一個人影從院子裏走了出去。杜斌心裏一動,他看出那是大姑的身影。
杜斌看了一下表,此刻已是九點十分了。
“這麼晚了,還下著小雨,大姑究竟要去哪?”杜斌思忖著。想起白天大姑有些反常的舉止,杜斌懷著強烈的好奇,決定跟出去看看。
杜文英打著雨傘,步履蹣跚的順著村裏的街道向西麵走去。杜斌在後麵不遠處小心的跟著。
杜斌在後麵跟著杜文英走了大概有十幾分鍾的樣子,這時他看到,杜文英拐過一道土牆,消失在了他的視線裏。杜斌急忙向前緊趕幾步,來到土牆的跟前。當他轉過土牆時,吃驚的發現,在土牆的後麵,是一片墳地。
墳地裏蒿草叢生,一座座墳塚在這下著小雨的夜裏,顯得更加的孤零淒寂。
墳地的麵積大概有一畝多地的樣子,裏麵參差不齊的立著或高或低、大小不一的墳塚。四周的蒿草足有半人多高。
杜文英站在墳地邊躊躇了一會兒,似乎是在判斷方位。然後便沿著墳地裏的一條被人踩踏出來的小路向裏麵走去。
當杜斌走到墳地邊兒時,杜文英已經被夜幕和蒿草淹沒在了墳地裏。杜斌沿著那條小路往裏麵走了有十幾米,發現在不遠處有一束搖曳的燈光在墳塚間來回晃動著。
杜斌悄悄的向那亮光走去。走著走著,前麵的亮光不動了。杜斌在距離燈光十幾米的地方蹲下了身子。
杜文英把手裏的電筒和雨傘放在一個墳塚的旁邊,從懷裏掏出一遝紙錢,然後又掏出一盒火柴,將那一遝紙錢點燃。
紙錢在漆黑的夜裏幽幽的燃起,發出了一團金黃色的火苗。
“秀玉啊,文澤已經死了,求你別再這樣了,放過我那可憐的侄子和弟媳吧。”杜文英聲音幹澀的喃喃著,“我也知道你死的有些不明不白,可事情已經過去二十幾年了,求你就放過他們母子吧,我老婆子在這裏給你磕頭了。”杜文英說完,跪在地上,衝著墳塚磕了三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