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司徒國寶猛的一拍席案,勃然大怒,喝道:“唐公子!你在郡主麵前,搬弄是非,到底是何居心!”
羅謙回過神來,他剛剛全副心神在與永歲禪師交流,並沒有留意場中的情況。
司徒國寶眉目含煞,一副恨不能將唐長儒殺之而後快的樣子。
唐長儒冷笑道:“司徒兄若非心虛,何必一激就怒?”
他對李英姿拱手道:“郡主,唐某若有失言,還請恕罪。”
司徒國寶正欲發作,李英姿神色不變,笑著說道:“唐公子言辭犀利,果然不愧是上品高士。”
一句稱讚,唐長儒不由麵帶得色。
司徒國寶暗地裏咬牙切齒,心中卻充滿了怨恨。
南人北人之爭,爭了兩百年,也終究是北人居於下風。北人再如何自傲的武功,也終究不敵延續了兩百多年的九品中正製。
北人畢竟還是受朝廷管製,即便有極大的自主權,可評定品級的權利,卻掌握在南人手中。
祖渠很見不慣唐長儒一副小人得誌的樣子。若非他出身世家,就憑他如此高傲的性子,未必能夠拿到上品之稱。
唐長儒朗笑道:“不敢,在郡主和世子麵前,唐某算不得什麼。”
他隨意奉承,卻不知落在別人眼中,倒顯的有幾分勢利。
李英姿含笑點頭,妙目一轉,對韓世子說道:“世子,久見了。”
韓世子顯然和李英姿相熟,他微笑道:“壽陽一別,已是多年,郡主風化依舊,可喜可賀。”
李英姿淡然道:“老姑娘了,沒有什麼可喜的。倒是聽說世子年前娶妻。可惜那時我帶兵出征異族,沒親至為世子賀喜。”
韓世子歎道:“此事不提也罷。”
兩人一番對話,讓在場諸人都露出了古怪的表情。
李英姿似乎對韓世子有幾分抱怨,難道……就在諸人浮想聯翩的時候,李英姿忽然站起身,走到了窗前,站立在憑欄前,俯視著滾滾不休的巫水河。
羅謙眼中閃過一絲迷離。
他當然不是色與魂授,而是見到了明月之下的美景。
不知為什麼,自從離開了蘇州府,自己似乎有些善感,雖未有多愁,但這種奇異的感覺,卻是第一次。
李英姿立在窗前,緩緩說道:“……實不相瞞,今天請諸位前來,是有一事相求。”
祖渠說道:“郡主有事吩咐,但說無妨!江湖幫必定全力支持。”
唐長儒連忙說道:“唐某也是一樣。”
永歲禪師垂簾直似入定,韓世子還是一副病怏怏的樣子。
倒是那個少年郎終於忍不住站了起來,說道:“我也可以幫忙!”
李英姿像是第一次見到少年,嘴角露出一絲笑容,說道:“小公子,你是祖先生門下?”
少年郎雖然敬重祖渠,可對上李英姿的笑容,禁不住說道:“不!我是阿九!不是誰的門下!”
話一出口,又覺得對不起祖渠,連忙說道:“祖大哥,我是說……”
祖渠哈哈大笑一聲,說道:“我這小兄弟,當真有趣。郡主,我來介紹一下,這位阿九兄弟,可是一個好漢!日後定要成為頂天立地的英雄人物。”
阿九臉微微一紅,沒想到祖渠竟然如此看重自己。
唐長儒冷笑一聲,說道:“就憑一個沒見過世麵的山裏人?”
唐長儒這句話,讓屋內所有人都眉頭一皺。
羅謙忍不住說道:“自古以來,山中多奇士,英雄出微末。出身不足以成事,見識雖少,亦可以後天彌補。我觀這位小兄弟,年華正好,本是不差。如今又有機會在這裏結交名人雅士,這亦是一種資本。他日後成就,不可限量。”
阿九雖聽不大明白,但也知道羅謙是在幫助自己說話,不由感激看著羅謙。
祖渠忍不住撫掌讚道:“說的好!英雄起於微末!若萬事都要看家世出身,那豈不是人人都是英雄?”他仔細打量了羅謙一番,拱手道:“這位公子瞧著眼生,不知可否交個朋友?”
羅謙微笑道:“祖先生之名,我在蘇州府亦是久聞了。在下羅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