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見石警官給我打電話,心裏麵就是一緊,生怕他又出了什麼事。
我摁了接聽鍵,聽到那邊說:“郭老弟,你忙什麼呢?”
我咳嗽了兩聲:“吃飯呢,還能忙什麼?你找我有事?”
石警官在那頭笑了:“沒什麼大事。前兩天,你不是救我一命嗎?俗話說,受人點滴之恩,當湧泉相報,你對我這麼大恩情,我不表示表示,說不過去。”
我笑著問:“你打算怎麼表示啊?”
石警官笑了一聲:“我打算請你們吃頓飯。你們三位都來啊。”
我有些失望地說:“鬧了半天,就是吃頓飯啊。”
石警官笑了笑:“還有幾張古董畫,價值連城,你要不要?”
我連忙推辭:“我沒興趣,你自己留著吧。”
我和石警官胡說八道了兩句,就掛了電話。
李老道的耳朵倒是挺靈,他笑眯眯的問我:“石警官要請吃飯?”
我點了點頭:“是啊。你去不去?”
李老道站起身來,點頭說:“去,當然去了。白吃誰不去啊。”然後他站起身來就要走。
我忙叫住他:“你去哪?餛鈍不吃了?”
道士一邊走,一邊搖了搖手:“不吃了,留著肚子。”
姚東也站起來,學著道士的樣子說:“不吃了,我也留著肚子。”
我坐在凳子上,歎了口氣:“真是浪費啊。”
這時候,餛鈍攤老板走過來了,他幹笑了一聲:“三碗餛鈍,一碗五塊,一共十五。”
我瞪了瞪眼,暗罵了一聲:“怪不得跑的那麼快,為了坑我一頓飯錢,至於讓自己餓著肚子嗎?”
我在斷頭巷休息了一下午,傍晚的時候,趕到了飯店。我看見包間裏麵幾乎坐滿了,除了我們三個之外,全是南區分局的警察。
在酒桌上,石警官自然說了一些感謝我們救命之恩的客套話。而且還肉麻兮兮的把一杯酒澆在了地上,說是祭奠死了的同事。
姚東笑著說:“石警官,你可不能這麼說,他那是去畫裏麵享清福了,要風得風,要雨得雨,比你們過得快活多了。”
警察們都點了點頭:“這倒也是。”
其中有一個年紀比較輕的,小聲說:“你們講的那些事,我都聽說了。我不是懷疑你們幾位啊,我就是覺得吧,這件事有點玄,難道說,咱們這世界,有可能是一幅畫?那吳道子是不是這意思?我怎麼有點不敢信呢?”
道士笑眯眯的說:“那個老道說出來嚇唬人的,你們不用害怕。”
然而,石警官忽然低聲說:“我覺得,吳道子的話有可能是真的。”
我們都奇怪的看著他:“你這是什麼意思?”
石警官輕輕地咳嗽了一聲,然後壓低了嗓子,像是擔心被誰聽見似得,說道:“我小時候,在家裏麵翻出來一本線裝書。這書破破爛爛的,不知道誰留下來的。書裏麵記載了很多荒誕不經的故事。那時候我年紀小,也不知道考證,就是當故事看的。看過去了之後,也就忘了。不過經過這兩天得事一印證,我忽然想起來了一點內容。”
我撓了撓頭:“你看的是什麼書?裏麵說了什麼?”
石警官歪著頭想了一會:“書的名字我忘記了,好像是叫《西門誌怪》。”
姚東笑著說:“怎麼?這書是西門慶寫的?”
石警官一口酒噴了出來:“那我就不知道了。也許還真是他寫的。”
這時候,坐在旁邊的道士幽幽的說:“西門的意思是,門派……”
我們都扭頭去看他:“你知道這個?”
道士點了點頭:“西門和道門的性質一樣,也是行走在人與鬼之間的。隻不過,西門的行蹤很詭秘,常人見他們一麵都見不到。所以,到後來,大家都不知道這個門派的存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