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衝冠一怒為紅顏 第四章·修羅五箭定鼎威(3 / 3)

黑色如鐵,君心如鐵。元昊沒有忘記郭邈山,雖然由始至終,他都沒有去望郭邈山一眼,但憑元昊目光之犀利,他如何看不出郭邈山的野心殺氣?

因此元昊出箭,黑色羽箭給了郭邈山,隻是一箭,不但射斷了郭邈山的小臂,還射穿了郭邈山的胸膛。

郭邈山已從空中墜了下來。

在這之前,銀色的羽箭早到了第三人的麵前。

那箭射地竟然是野利斬天!

誰也不想元昊竟會選擇了射殺野利斬天!

野利斬天在狄青衝起之前,已然發動,他眼雖瞎,可感覺比所有人都要敏銳,他衝向的亦是元昊的方向。

難道說他早和沒藏訛旁般,已背叛了元昊,這一次,要夥同眾人絞殺元昊?

這一箭,本不該射向野利斬天的。

後來還活著的人,事後想起這件事,均很奇怪元昊的選擇,覺得元昊的判斷,出了些問題。

天和殿上,以狄青、耶律仁先、無厭和郭邈山武功最高,也是元昊最大的敵手。元昊要殺,也應該殺他們四人!

就算是貔虎,都有極大的威脅。

可元昊好像忘記了耶律仁先和無厭,他一氣射出的四箭中,第三箭選的是野利斬天。他隻有四隻箭!難道他認為,野利斬天比耶律仁先和無厭加起來還有威脅?

野利斬天是羅睺王,本是從野利仁榮之子直升而上。

阿修羅部,盡是叛逆之人。

元昊就殺叛逆!越多殺起來越是痛快!他這次將所有人的都召集到天和殿上,難道也是和當年一樣,想要將叛逆一鼓而殺?

野利斬天縱身躍起,一步就近元昊兩丈的距離。他已路過了拓跋機的身邊。

拓跋機在元昊選箭的時候已開始後退,在狄青將發未發之際,就要急退。就在這時,那銀光一點,如思緒殘念,從他腦海深處閃過。

拓跋機幾乎要叫起來,可隻感覺一陣風冷,從他周身吹了過去,寒了他一身的肌膚。

“嗤”的聲響,潔白如銀的羽箭射穿了殿柱,射到了對麵的高牆之上,直沒箭簇,隻留下一點銀白。

銀色的箭簇如雪白——寒冷,如月潔——無血。

野利斬天在那刹那,身子一橫,幾乎飄了過去。那銀白羽箭從他麵門上方射出,疾風剌麵,將那漠漠的臉頰帶出了一條血痕。

誰都想不到元昊要殺野利斬天,誰也想不到野利斬天竟然躲開了這一箭。

可顯然,元昊要射野利斬天,野利斬天在元昊心中,就有取死之道!

但這蓄力一箭,竟還射殺不了野利斬天。

難道說此人的功夫高絕,還遠在沒藏訛旁之上?

野利斬天人橫刀也橫,他出刀,一刀斬過,如流水般的愜意地過了拓跋機的身邊。刀身宏亮,不帶一分血痕。

刀是好刀,招是奇招!

拓跋機驚天怒吼,卻已來不及再說什麼,已被野利斬天單刀橫斬,一刀兩斷!

野利斬天竟殺了拓跋機?野利斬天為何要殺拓跋機?

難道說,元昊的細作就是拓跋機,因為拓跋機,元昊才知道耶律仁先聯手沒藏訛旁和野利斬天的計劃?野利斬天因為這個緣由,才要先除內奸?

沒有人知道,沒有人去想。

因為所有的人都在看著狄青和元昊。

這錫、鐵、銀三箭射出之前,那金色之箭已到了狄青的胸前。

那一箭——燦爛、高貴、奢華中帶著分耀目的亮色,有如煙火散盡的落寞,好似紅塵看破的蕭瑟,有如兵戈錚錚的鋒冷,極具睥睨天下的悲歌,就那麼的到了狄青的胸前。

並無阻礙,金色之箭先所有利箭之前,最早地擊穿了狄青的胸膛,帶出分彩虹般的血色,遠遠的及遠。

狄青中箭!

元昊定鼎五箭中的金色之箭,從未出過,犀利睥睨之氣,就算是狄青也不能躲過。王安仁目色已紅。縱身而起,就要向元昊衝去……

狄青根本沒有躲。他隻是輕輕的一挪,挪開了數寸距離,挪開了心髒要害。

他一躍空際,如夭矯天龍,在被金色羽箭貫穿之後,並不如郭邈山般墜落,而是勢道突猛,如箭矢般射到了元昊的身前。

郭邈山墜落,因為郭邈山想不到會中箭。狄青急衝,因為早知道會中箭。

狄青中箭,狄青落在元昊身前,出拳!

元昊眼中露出極為訝然之意,顯然也沒有留意到狄青如此之猛,如此之快,如此的不顧性命。

狄青的確比妙僧強,在元昊出箭時,就算妙僧也先求保護自身。有得有失,要保護,反倒什麼都留不住!

狄青看穿了這點,不顧自身,拚得兩敗俱傷,也要重創元昊。

元昊橫弓。

那四箭齊發,已射出了元昊一身的氣力。他射箭,絕不是憑的眼力,準度和臂力。他一箭射出,憑的是心血、必殺之意、判斷和渾身的霸氣。

他射出四箭,渾身空虛,已難以再躲開狄青的一拳。他現在隻希望軒轅弓能擋住狄青的一拳,他需要喘息的時間。

隻要一口氣後,他就再次周旋。

可他實在沒有想到狄青的拳頭竟是那麼的犀利鋒銳。那一拳,聚集了多年的雄心,一腔的怒意,還夾雜著三川口死傷萬餘兵士在天的詛咒和怨毒。

“崩”的一響,弓弦已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