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甬道的另一頭,紮實庸龍被利箭洞穿小腿,耶律仁先心中雖不情願,畢竟若是沒有紮實庸龍的幫助,終難抓住那兩人,眉頭微皺,卻仍向前邁去。
然而下一刻異變陡生,耶律仁先心中遽然一驚,一種多年沙場搏殺的本能令他雙臂急揮,倏然後退!
然而他退得雖快,鞭影更快!紮實庸龍不知從什麼地方抽出一條長鞭,鞭影如龍,龍從雲,鞭影如雲般籠罩,如龍般狂嘯,狠狠抽在了耶律仁先的胸膛!
“噗!”耶律仁先一口鮮血噴出,遽然退後,頭也不回地向原地奔出。紮實庸龍目光森冷,一聲長笑,縱身躍起,隻是殘腿終究阻礙了他的速度,不過身法雖慢,鞭法卻更為迅猛,耶律仁先雖體逾精鋼,也難以抗拒軟鞭上傳來的震顫直接將其內腑震傷,耶律仁先望見軟鞭又到,眼神一凜,瞳孔中倒映出如雲龍舞動的鞭子,身子一扭,竟然從層層鞭影中擰了出去。紮實庸龍一聲大笑,震得甬道四壁石屑紛紛落地,場邊一甩,用力一扯,竟然身形頓時加快,逼近了耶律仁先!
“紮實庸龍,我與你吐蕃族人秋毫無犯,你膽敢自找禍患?!”耶律仁先心中忿怒,卻並不敢回頭,他自信應還可在這些人中脫身,隻是在不遠處的耶律良卻並沒有他這本事。
紮實庸龍朗聲笑道:“西夏狼子野心,想把我們一網打盡,隻要我們有一人逃脫便是人盡皆知,就算是我殺了你,又能怎樣?”
耶律仁先箭步不停,卻仍看著紮實庸龍與他的距離一寸寸拉近著,心中一寒,故作無意道:“你殺了我們,到底有什麼好處,你想要什麼,難道我們還給不了你麼?”
“我要的,你永遠不懂!遼國數十年沒有爭鬥,怕是早安逸成狗了吧,哈哈哈。”紮實庸龍大笑聲中狂鞭灑出,又籠罩了耶律仁先周身,耶律仁先那方形的身子忽然又一扭,竟似乎金蟬脫殼般脫離了束縛,又那麼輕鬆逃了出去。
紮實庸龍雙眸一凝,赫然發現一副精鋼人形的鋼架被耶律仁先褪下,原來這人身軀堅逾精鋼的原因卻是在此!
“紮實庸龍,我懂了,我懂了,你不要功名利祿,你要的是天下大亂,你賊心不死,自從吐蕃曾在大唐年間成為第一強國開始,你們之中就一直有人賊心不死!”耶律仁先心中一寒,忽然想到了什麼,為什麼這本來什麼都沒有的佛窟裏會有那麼多繪聲繪色的傳說,不是篤信佛教的吐蕃,誰人又能杜撰的出來?
耶律仁先想通,也終於要衝到了甬道中間,可是眼前忽然一個地道打開,兩個人驀然竄出!
耶律仁先心神驚凜,隻是看那兩人似乎有那麼一瞬的微怔,再無一絲停留,轉瞬衝了過去。
“耶律仁先想殺人滅口!這個局本就是契丹布下的,西夏散出傳言,正是契丹人把他擴散成真!”紮實庸龍目光一閃,忽然暴喝!
······
耶律良目光中閃動著狐疑不定的目光,終究也隻是笑了笑,道:“妙僧智慧萬方,自然不會妄聽,況且契丹離吐蕃千裏萬裏,怎麼可能為敵?反倒是你這個宋人書生,如此行徑,很令人生疑啊。”
“是麼?”吳昊死灰般的麵容努力扯了扯嘴角,強笑道:“不如你問問旦增師父,我們,也是早有盟約,是一道趕來的啊。”
耶律良目光閃動,卻根本沒有向旦增晉美那邊望去,森然道:“吳先生畢竟年紀還小,在下虛活了這麼多歲,多少也是能分辨一點真假話語的。吳先生……”
然而耶律良話音未落,臉色遽變,窄小的身子就地一滾,衣袖飄灑之間竟又忽然斷裂,甚至還可以見到耶律良手臂上一道傷口,深可及骨!
耶律良回首一望,駭然道:“妙僧,你這伴當發癲了不成,快叫他住手!”
旦增晉美搖搖頭,苦笑道:“耶律先生這把年紀了,當真活的那些歲月都被狗吃了麼?也不對,小僧未考慮到狗的感受,罪過,罪過。”
耶律良一怒,卻見達娃憨笑著又向他撲來,身形不快,卻沉穩異常,手上握著一塊鐵片揮舞著,帶出的風竟都隱隱令耶律良站立不穩。
“旦增晉美,你再不令他住手,莫怪我翻臉無情了!”耶律良大叫著,隻是尚未等旦增晉美作出回應,便已身子一頓,目光中透出森森的綠光,手指輕輕一動,達娃追來的身軀竟然為之一停,臉上露出痛苦的神情,耶律良心頭冷笑,卻緊接著一驚,那達娃竟將偌大的鐵片奮力向他拋了過來。
“咄!”旦增晉美也在此時一聲輕喝,目光大盛,竟在黑暗中隱隱將自己的麵龐照亮,如同一圈聖光照耀,簡簡單單的一個字落在吳昊耳中並無不同,在耶律良耳中卻如炸響了萬噸巨雷,腦中轟鳴,幾乎喪失了對自己身體的控製。
隻是耶律良也終究不是浪得虛名之輩!
耶律良胸口一片骨骸碎片似的東西驟然一亮,在千鈞一發之際,又是滾地而走,不去奔向妙僧那邊,而是直取吳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