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匹馬,八個人,被海潮般的流沙追逐著。他們不敢回頭,背後是雷霆般的巨響,仿佛是一隻巨獸,奔行著吞噬著,要把整個世界都吞掉。
可怕的沙塵氣味越來越近了,王安仁長吸一口氣扭頭看了一眼,心膽一震,足有兩人高的沙牆追逐在他們背後,鋪天蓋地。
“逃不掉了。”種世衡大聲說。
“不……不會吧?”張元尖叫,似乎快要哭了出來。
“沙浪過來的時候,盡量往高處跳,雙手護在胸口抱緊,別讓沙浪把你的肋骨壓碎了就行,一般還不會那麼容易死!”種世衡大聲說著,似乎要把話語傳給最前方的銘矢和沙鷹。
但是即使已經到了生死之間,吳昊還是那麼淡然,王安仁回頭看著雲之君,相視一笑,還是那麼溫馨,張元看起來還是那麼膽小,種世衡和侍衛李鐵麵容都如鋼鐵般僵硬,但是那兩個……
還是一如既往的談論著科研問題…………
“跳!!”種世衡放棄了對那兩個人的勸說,憑著多年的經驗看清時間,一聲似乎能令空氣爆裂的聲音響起,八道身影紛紛縱身衝起!
黑夜之中,沙浪霎時間吞噬了他們。
王安仁覺得自己被一隻巨大的手緊緊地捏住,大力地揉捏,幾乎把他的五髒六腑都給擠了出來,濕潤的細沙灌入他的鼻孔裏、耳孔裏、嘴裏。他竭盡所能地蜷縮起來,仿佛一個嬰兒,唯一一個念頭就是“雙手抱緊”,種世衡這個老家夥居然有這樣的經驗,一點都不錯,如果不是這樣,流沙隨時可能把他的骨頭擰斷。
最後一個念頭是之君還好吧?閃過這個念頭,王安仁也很幹脆的暈厥過去。
也不知過了多久,意識慢慢地恢複過來,周圍一切聲音都消失了,一片死寂。
“沒死麼?”王安仁想,“沒錯,雨下得那麼透,沙浪滑不了那麼遠,一定都不會有事。”隻是,王安仁現在滿嘴都是沙子的味道,整個人埋在濕濕的沙子裏,眼睛都被磨得生疼。
王安仁用盡力氣,周身如同魚一樣一扭,一柄飛刀落在手中,王安仁暗轉一口內息,把力道灌注一條手臂,肌肉滑動,最後手腕手指猛然一抖,飛刀破沙而出!
“你看,我就說這小子肯定出的來。”看到星空下那一柄比流行還璀璨的飛刀霍然出現在半空,沙鷹一聲大笑,對著早早冒出頭來的雲之君說道。
片刻,王安仁扭動著終於也鑽出了沙地,不過,跟所有人一樣……也都隻是冒出了一顆頭。
看到映入眼簾的,衝他微微笑著的一顆顆頭,不禁也嚇了一跳。
“箭嵐不行,還是我的破軍靠譜,別的不說,你說怎麼可能有那麼多的箭?”沙鷹還在孜孜不倦的跟銘矢糾結著,“隻有讓每一支箭都用到極致才是真正的所向披靡。”
“不!”銘矢一臉嚴肅,“作為輕騎兵的弓手,在對上方陣型的步兵,不用箭嵐,不可能發揮真正的威力。就算現在沒有條件,我也堅信箭嵐的必要。”
很多年後,震驚神州大陸的兩股輕騎兵,所持的箭型便在這無聊的爭論中模糊成型了。
隻是……
“我想很多年後,估計沒有人有機會來傳言你們的箭陣了。”吳昊看著星空,忽然說。
“為什麼?”兩個人一同回頭,清晰的聽到脖子“哢”的一響。
“因為……”吳昊歎了口氣,“因為明天估計是個晴天。”
眾人一怔,然後老頭兒忽然第一個反應過來,“如果出太陽,白日裏會酷熱,我們又沒有水,如果沒人來救我們,我們會被曬成人幹!”
於是很多年後人們傳言,如果那兩個人沒有率隊從這裏經過,恐怕也就沒有日後的種種傳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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擦擦擦,木有感覺,各種水,我錯了,果斷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