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無邊的肅殺之氣中,王安仁忽然放聲大笑起來,那些肅殺沉凝的氣氛被笑聲震散,紛紛吹落在他的身旁。
可他王安仁不在乎,他似乎已經沒有什麼在乎的了。
“太後,你是不是還忘了一點?”王安仁凝視著劉太後,一字字道:“我還有一條路,隻要,我能借太後一件東西!”
太後的聲音凝聚成線,沉聲道:“借什麼?”
王安仁笑道:“借太後大好頭顱一用,如何?”
一時間,長春、宮內死一般的寂靜,連那肅殺的金戈鐵馬之氣都再也衝不進來。
許久不語,王安仁卻依舊是滿不在乎的樣子,一步三晃的走向宮門外,就像是醉酒的太白詩仙。
“王安仁,你到底要什麼?”太後看著王安仁的背影,忽然發聲問道。
王安仁停了停,目光微微張開,裏麵劃過一道銳利的光芒,如同百年後那彎弓射大雕的成吉思汗,“我想要的,你給不了。就像範仲淹隻是想要一個問心無愧,想要一個是非黑白的原則。而我,知道很多事情其實沒那麼多原則,但是,我想留一個名號,就注定不能把注壓在你身上。因為你......的確已經不再年輕了。”
簾幕後久久無語,隻聽見長春、宮內踏踏的腳步聲,很有節奏的傳向宮門口。
宮門打開,一隊禁軍侍衛分列兩旁,北風卷地,白雪紛散。
王安仁剛剛踏出一步,便有兩支鐵戟“哐啷”一架,攔住了王安仁的去路。
王安仁還是懶洋洋的笑著,眉頭輕輕挑了挑,雙手倏然而動,一聲“叮”的輕響,兩支鐵戟默然墜地,砸在雪地上,發出的微不足道的聲音整齊的如同那一聲叮響。
王安仁兩隻手中微微閃著寒光,兩柄短小的飛刀微微露出了他的刀鋒。
王安仁此時已露刀鋒!
“讓他走吧!”一個滄桑的聲音忽然在後方傳來,通過長春、宮的回蕩,跟著呼嘯的風聲一樣盤旋在人們耳旁。
王安仁回頭笑笑,道:“臣,謝過太後!”便再不停留,大步向前邁去。
“王安仁,吾跟你打個賭如何?”太後的聲音劃破風聲雪地,又傳到了他的耳畔。
王安仁隻能停下,但是卻沒有回頭,他一旦向前走了,就絕對不會回頭!
“吾隻想讓你看看今晚有什麼事情發生,你猜如果發生了什麼,贏家會是誰?”
王安仁忽然再次放聲大笑,道:“太後可曾見到西北朔方的烽火,還在此刻談論深宮之事,婦人之見,果然不足一曬!”
“我隻問你,這個賭打不打?攘外,必先安內啊。”太後的聲音很穩定,穩定的近乎沒有一絲感情。
“好!我便打這個賭!”王安仁聲音也忽然提高,“我賭你小看了很多人!”
······
王安仁出宮的時候,王珪、武英四人還在宮門外徘徊著,看見王安仁安然無恙的出來,但是長舒了口氣,繼而便想走回軍營。形色悠然,如同平時出來當值一般。
“喂喂喂,我有那麼可怕麼,”王安仁看著麵前作鳥獸散的進軍們,不禁苦笑,道:“就算我真的很可怕,你們也好歹裝裝樣子,不要讓我這麼沒有存在感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