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汴京彌勒風雲動 第七章·一座皆驚,滿城皆恨(1 / 3)

晏殊晏尚書的府上曲水流觴,亭台閣樓亂石綠綺,都跟往日聚會沒什麼不同,隻是晏府的氣氛,卻比汴京的秋日還沉凝,帶分蕭瑟中的紛紛葉落。

“安仁見識不凡,隻是大宋不缺見識,缺的,隻是能經世務實的人。你說對麼?”那人抬頭望著王安仁,目光中笑意潛藏,溫和如春風,在四周晏府一片秋意之下,王安仁忽然感到和煦的春意。

王安仁也同樣一笑,思索片刻,笑道:“先說西北,前有曹瑋曹將軍經營西北,形成一道弓箭型的完美形勢,可攻可守,橫山東的永興軍路,從西南到東北,宋軍的防禦之地主要是環州、慶州、保安軍、延州和土門等地,這五地形成條弓形的弧線,箭指橫山。

延州就是那枝箭的箭簇,而保安軍就是箭矢。要攻打黨項人,這一箭的蓄力是好的,可對麵是巍峨千裏的橫山。

然而在前幾年,元昊出兵橫山,竟在慶州和保安軍之間的地域,依山傍水建個白豹城。

白豹城撕裂了大宋西北的邊防,也隔斷了慶州和保安軍的聯係!它讓本還算完美的那條弓形防禦,有了不小的問題。

元昊在取得這個成果後,就開始悄然擴張白豹城的周邊,先在白豹城前建了後橋寨,凸現鋒芒,然後向東南沿洛水方向又建了金湯城!

金湯城已在保安軍境內!

如此一來,我大宋若想有所作為,必先克取這三處!其次,弓雖成型,卻無弓弦,無處借力,對元昊從未有過威脅,就如幽雲十六州一般,缺少借力威脅敵手之處,黨項人勢厚,若真攻黨項人,絕不能指望保安軍一枝箭。元昊可以在大宋境內插入楔子,我們為何不能反插過去呢?弓弦向西南,可出兵環州,弓弦出西北,可取黨項人的綏州。

如此一來,持久之下,我大宋勢強,終會得勝,隻是邊疆將寡,難以成功啊。”

那人笑意更甚,“天子事親不好說,不如再說說大宋積弱如何改變?”

王安仁笑道:“簡而言之,變天下之弊法而已。細而論之......”

“好了,今日乃是晏尚書清談雅集,論的是內聖外王之道,詩詞曲賦之理,不是讓你在這裏誇誇其談紙上談兵的。”呂夷簡忽然又半死不活的插了一句。

晏殊點點頭,笑著對那個人說:“希文,你若是對王公子有興趣,大可邀他到你府中詳談,今天嘛,之談學問而已。王公子年少才高,隻是這帖子應也不是直接給你的,我晏殊自然不會不讓你進,但是拿別人的帖子進來,終究也要有些規矩要守。你說對麼?”

王安仁笑笑不語,聽到“希文”兩個字,他忽然明白了那個人是誰,除了範文正公範仲淹,誰又有這種目光呢?

“王公子對儒釋道哪一家最為擅長呢?”晏殊看著王安仁的氣派,心中不太舒服,呂夷簡這樣可以,你區區一個士子,怎麼也要裝出這樣的態勢,明明之前還佯狂作態,現在這是什麼意思?看不起我晏殊?

“三家皆通。”王安仁還是淡然回答,隻是狂傲之氣不減稍許。

“好!大宋許久不見狂士也!”晏殊忽然發笑起來,“那試論之太史公做《史記》先黃老而後《六經》何解?”

王安仁爽朗一笑:“道者何也?無之稱也,無不由也。混而成仙,兩儀至虛而應萬物,何可詰也?況名之曰‘道’道既名矣,降而為聖人者,為能知來藏往,與天地準。故黃老姬孔統稱焉。其體曰道,其用曰神,無適也,無莫也,一以貫之,胡先而尊?孰後而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