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煙城城西,兩家開的賭局就在這裏下注。
此時已時黃昏,暮色越過青山投到店鋪門前的幡布上,老板早已經用馬車載著今天的賭注走了,店夥計坐在門口的長凳上享受一天最後的清閑時間。今天實在太累了,下注的人輪番上陣,賭注已經破了留煙城最高賭局的二十倍!
若是李家和東野家輸了,資產直接縮水一半,損失整整九年的利潤!而若是他們贏了,就能在旦夕間贏到五年時間才能賺到的資產!
一場留煙城數百年才能遇見的豪賭!
掀起這場賭注的人,就是當日在帝都的天穹上,向整個帝國宣布將要為自己的未婚正名的少年。
雲長歌!
“這個雲長歌,還真是能折騰啊。現在誰談的都是他,這麼大的賭注,今天晚上不知道有多少人睡不著了!”坐在門前石階上的夥計擦著汗說道,旁邊還倚門站著另一個穿藍衫的人。
藍衫夥計賊笑著說:“嘿嘿,反正我是睡不著了!老子連去窯子的錢都拿出來賭了,隻等著明天雲長歌敗陣,老子贏的錢就能自己開一個了!到時候我要找二十個****來裏麵……”
後麵的話就越說越粗魯了,聽得那個坐在石階上的男人眼睛發亮,不住的賊笑。
“誒,你賭的誰贏啊?”
“當然是那個劉非啊!這還需要問?”藍衫男人說,“老板他們都花那麼多錢去壓劉非,那肯定是穩贏啊!我這還需要考慮嘛!喂!你在沒在聽我說啊……”
藍衫男人順著坐著的人的目光看去,就看見在石階下站著個少女,十七八歲模樣,穿著合身的絲綢青衫,腰上一根流蘇彩帶在斜陽中微微搖動。潔白的肌膚在黃昏的霞光裏仿佛亮著聖潔的光芒,眼眸似天際的新月,隨意披散的長發更為她增添了幾分仙氣,看來嬌弱動人,氣韻脫俗。
“楓……楓兒小姐!”藍衫夥計趕緊迎下去,跟著楓兒的身邊往店裏走,“楓兒小姐,難道也是來下注的嘛?”
楓兒輕輕地頷首,走過店門時,她精致的下顎擋住了城外青山上的斜陽,那美麗的臉,讓石階上的男人連眼睛都移不開。
“楓兒小姐,要賭……賭雲長歌贏?”
楓兒還是輕輕的點頭,攤開手心,露出一個玉瓶,瓶中倒出來一個青紅二色涇渭分明的丹藥。
丹香飄散,隻聞一口都覺得精神舒暢。
楓兒說:“請拿去鑒別吧。”
站在櫃台上負責記賬的男子趕緊擺擺手:“不用了不用了,小的雖然見識短,但青紅化旋丹還是認識的。最少值五萬,拍賣行一般成交價格為十萬上下!”
他雖然說十萬上下,但賬本上記著的還是五萬。
楓兒淡淡的看了一眼,並不想去爭論,她本來也不是想賭錢的。她隻是想做些什麼讓自己心裏感覺對得起長歌。如果長歌輸了,她陪著長歌還來不及,怎麼會去在乎這青紅化旋丹?
若是長歌贏了……
他贏了就什麼都好,其他的都不重要。
“楓兒小姐啊,別怪小的多嘴啊。這……你這青紅化旋丹對那些要突破到靈旋境的人可是值不少錢啊,這就白白的拿來輸了,多可惜啊!”
“沒關係。”楓兒的聲音輕的就像透進屋裏的斜陽,而斜陽下店門的帆布忽然被一陣風吹動了,“長歌贏了自然好……要是長歌輸了,我也不想要這東西了。”
長歌此刻就靠在門外,側臉映照著斜陽,嘴角帶著淺笑。剛才那一陣吹動帆布的風就是他掀起來的。如今帆布重歸平靜,他的心裏卻難以平靜。臉上的笑容很淡,卻似含著無法言說的東西,讓人忍不住反複去凝視。
最難承受的,終是情啊。
長歌走了,最大的賭注已經有一個人幫他下了,他要做的就隻有贏!
夜幕,已然降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