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河做了一頓正宗的野味,所有的石材全部取自長寧圍場的新鮮食材,他給自己花花綠綠的大餐取了一個很是清淡的名字:安之若素。優質的美味吸引了很多鼠蛇蟲蟻的光臨,梅穎辛找來桉樹葉子,放到篝火裏,適時地起到了驅蟲除鼠的效果。眾人美餐一頓,暮色降臨。
夜色下的長寧圍場除了寂靜還是寂靜,遠方的風、山間的蟲,一個盤旋在山穀、一個蟄伏在草間,有一響沒一響的輕撩著夜的耳膜。
承歡醉了,躺在草間,有一響沒一響的撥著沉海,夜風掃過青草,與沉海奏出的柔情纏繞在一起。絕塵蕭在他的腰間躁動不安,瑩瑩映著月華。滄塵浮在青草之上,雙手偶爾輕拂草尖,刺得心癢。輕輕一帶,奪過承歡手神仙醉,入喉的辣味嗆得爽利,便一個飛身空翻抽走承歡腰間的絕塵蕭,旋在嘴邊,一切是那樣輕車熟路,一如一件舊衣,貼身裁製,早已與自己融為了一體。
梅穎辛站在洞口邊,輕輕一笑,不禁感歎“好一對璧人”。祈諾悄然走到他身後,從背匣裏取了木樨琴,遞給了他。“你不加入他們,顯得他倆怪寂寞的。”說罷,學者承歡慵懶灑脫的樣子也撥了木樨的弦。
如果說沉海的聲音是臨川之海的深沉,木樨的美就是林間的深綠,波光粼粼。
上古神木的琴身,鳳尾羽的琴弦。木樨是林間的風,斑駁了日華和月光,讓萬物息聲,讓千千萬萬的樹葉隨聲而舞。
梅穎辛怔怔地盯著她月光下清容,“她和舞影的美不一樣,舞影有一種靈氣,能描摹生靈,能動人,靈犀一點就闖入了觀舞者的內心;祈諾,該如何形容,眉是一樣的眉,眼是一樣的眼,僅僅是眼尾多了的一分俊俏,從鼻梁到櫻唇再到瓷頸,一抹柔軟的弧線,沒見她酣然大笑過,想想,如果是那樣笑了,必然燦若夏花,美若秋雲;所以,祈諾的美是英氣逼人卻暗藏溫柔,那一方千年不曾聽誰訴的女兒心,真想看看她本來的樣子!”梅穎辛在心裏暗暗的想,眼神早已飄在朗朗星空,頓時玩心四起,對著祈諾說到:“我們不去打擾這一對璧人,有沒有興趣和我賭上一賭,和我比上一曲,輸的一方答應贏的一方一個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