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你再診一次,是不是弄錯了,梔子花香怎麼會有毒?”承歡有些丈二的和尚,問道。
“如果你們說的沒錯,這毒並不在梔子花香裏,隻是你們的嗅覺本來也就一般,應該聞不出,她花香裏的異香,《梵雲心經》的心法應該也是佛典中的至淨之物,厭棄汙濁穢物,梔子花本是至潔白花,世上有另一種花,花名迭迭,確實在談不上任何惹人憐愛的純淨高潔,卻有著和梔子花一般的香氣,此花卻是無色無味的腥膩的妖物,滄塵體內的排異產生排異反應,也不奇怪。”承歡掐了掐自己的脖子,蒼寧看了看他,拍掉了他的手,又轉身問滄塵,“她竟然如此了解你,知道《梵雲心經》的弱點,滄塵。”
“知道了,長公主。”
“都說了幾次,不要叫我長公主,你和承歡、梅少一樣,隻叫我叔母就好。”
“承歡叫您額娘。”
“你看,我就說他沒事。”
“小滄,你這個樣子,什麼時候能自動修複好呢?”寧承像是看寶貝似的端詳著滄塵。
“我的《梵雲心法》尚未大成,此事也未聽師兄提起。”就對承歡搖了搖頭。
承歡又轉向母親,眼睛亮晶晶的,問道:“母親可知?”
“辦法有二,其一需要另一個同門同氣的人來逼迫體內真氣和毒氣對衝,來打破這種平衡;其二,用外力打破這種平衡,但是此方法對經脈有損,不到萬不得已,不可輕易嚐試。”
“我的師兄在雲番很忙,沒時間來找我,估計一時半會兒也解不了。以不變應萬變吧。”
“滄,你不擔心有人要拿秦鳥挑事情麼?”
“你們五伶會藝,人很多吧?”
“當然,少說也得一萬人。”
“秦鳥體型嬌小,要找到能傷害得了一萬人的數量,起碼要三千隻。”
“你的意思是說,根本不可能。”
“不是根本不可能,是如今,在雲番,能做到的不過兩人而已。而這兩人一個早已去世,一個還在閉關。”
“那紅十九傷你就沒有意義啦?”
“或許我們都猜錯了,”梅穎辛打斷了滄塵和寧承歡的對話,“先不管這些,也不管他有多少,如果秦鳥出現,樂伶會混亂,寧家聲名受損。所以當務之急,要先找到那些人可能運送秦鳥的方法。”梅穎辛想到承歡的處境,不禁擔心起來。
“該來的總是躲不掉的,既然是衝著寧家來了,或許好戲還在後頭。”承歡在腦中勾勒出大致的部署,沒有多說,辭了梅穎辛和滄塵去了父親寧滕棠的住處。蒼寧也和承歡一起出了門,隻留了梅穎辛與滄塵一處。
看著承歡離開的背影,滄塵腦裏閃過一絲遙遠的回憶。
“穎辛,你知道為什麼秦鳥的叫聲可以讓人痛不欲生麼?”偌大的天廳裏隻剩下梅穎辛和滄塵兩個人。
“你想起了什麼?”梅穎辛一直盯著承歡離開的背影,聽滄塵一說,回過身來。
“印央佛和我說過,世間的萬物都有自己的語言,也許在我們聽來,秦鳥的叫聲是催命符,但是在密境之湖,秦鳥會用這樣的聲音來懷念自己的夥伴。”滄塵接著說道。
“你的意思的說,秦鳥的鳴叫隻會對某些生物,像人類,有影響。而對其他動物,沒有影響。”梅穎辛猜到了滄塵要說的話。
“是的,但是並不是所有的人都會對秦鳥的叫聲起反應,印央佛說,有一種人天生不會和一般人一樣,畏懼秦鳥的叫聲。”滄塵的話勾起了梅穎辛的興趣。
“你的意思是說,沒有足夠內心心法的人也能抵抗秦鳥之鳴。”梅穎辛眼神炯炯。
“是的,但是這樣的人不多,在雲番,這樣的人叫做至陰九童。”滄塵聲音低低沉沉。
“至陰九童?”
“《梵雲經》上說:“妖星現世,是為至陰,九命童身。”滄塵緩緩回憶道。
“如果你說的是真的,那人的目標是樂伶會中九命童身的孩子?”梅穎辛不禁心一驚。
“沒錯,所以,要讓承歡留意今年參加樂伶會的年齡不足十三、四歲的孩子。”滄塵眉頭一皺。
“有沒有什麼方法能知道誰是那個孩子?”
“沒有,《梵雲經》關於至陰九童就說了兩句話,剩下一句是:魔神之女,百鳥朝鳴。”
“我這就去找承歡,要他留意一下,你好好歇歇。”梅穎辛覺得事情不是彼此想的那樣簡單,就急忙出了天廳,隨著承歡的方向去了。
滄塵望著天窗裏的滿月,緩緩道:“神魔之星要現世了麼?關易是你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