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卉瑜醒過來的時候,滿目都是一片素白。待她要尋思一番時,隻覺得頭疼欲裂,忍不住就低吟出聲。
“姑娘這是醒了呀,阿彌陀佛,謝天謝地。可是還有哪裏不舒服?”一個梳著單髻的小姑娘從屏風後麵繞出來,邊一疊聲說著,邊扶將著楚卉瑜坐起來,顯然是一直在屋裏候著,聽著聲音就過來了。
楚卉瑜還是沒反應過來:“我這是怎麼了?”
“姑娘是傷心過度了,在老爺太太的靈堂上哭著暈了過去。不省人事地都躺了兩天了。大夫人請了好幾個大夫都看不出毛病。都快把人急死了,都怕您有個不好。還好您這終於醒過來了。”那小姑娘邊說著邊垂著淚。
這原來是有人過世了啊……楚卉瑜心裏感歎著。突然心裏一陣絞痛,有種至親至愛之人逝去的痛苦絕望。
楚卉瑜正待要再問兩句,一個三十來歲的老媽媽走了進來,看見楚卉瑜醒了頓時麵露喜色,“姑娘醒了啊,太好了,老爺太太在天之靈保佑,姑娘這要是有個不測,老奴怎麼對得起老爺太太。”說著眼淚又落了下來,走上前了幾步:“姑娘可覺得餓了,想吃點什麼?”不待楚卉瑜張嘴,轉臉又對那小姑娘說道:“翠綠,還不快去給大夫人報個信。”翠綠忙起身說道:“看我這一高興,都忘了去報信。姑娘,您先好生歇著。”說完便快步走出了房間。
那老媽媽站在床邊,弓著身問:“姑娘,覺得怎麼樣了?要不要吃點東西?”楚卉瑜正想著要清靜清靜,便順著說了句:“是有點餓了,麻煩媽媽準備點吃的。”那老媽媽便道:“那老奴這就去準備點吃的,姑娘再躺會。”
等著那老媽媽出去了,楚卉瑜方鬆了口氣,打量起這房間來。隻見那烏木色的家具錯落有致,百寶架上點綴著古樸的花瓶子,一方屏風繡著花團錦簇,映著那湖綠色的湘妃簾子,典雅不失精致,好個古代女子的閨房。
楚卉瑜扶著還在隱隱作痛的額頭,心道:“這是一不小心被車撞到古代了啊。還好自小在孤兒院長大,也不必擔心自己的逝去會給至親帶來傷痛。”一想到至親,楚卉瑜這心又絞痛起來,難道這具身體剛失去至親麼?不然怎麼會這麼痛徹心扉?
正想著呢,門外傳來一聲:“大夫人來了。”緊接著悉悉簌簌的一陣,魚貫進來了好些人。為首的是一個三十歲左右,麵目有些威嚴的女子,其餘仆婦均恭敬地圍在其身邊。“這大概就是大夫人了吧。”楚卉瑜心想。果不其然,那名女子徑直坐在床邊,握住她的手,“卉姐兒,你終於醒了,大伯母擔心得七上八下的。我的兒啊,這四弟和四弟妹才剛走,你要再有個三長兩短,我可怎麼對得起他們啊……”,說完眼中劃過一絲不忍。旁邊便有個媽媽說道:“夫人,卉姑娘剛醒,身子骨還沒好利落,您這不是又勾起她的傷心事嘛。”
“瞧我這傷心的,還好有江媽媽提醒。卉姐兒,你可還有什麼不舒服?”
楚卉瑜斟酌著回答:“卉兒已經好多了,隻是還有些頭疼,好多事情也記不起來。”
大夫人聞言道:“想不起來就先別想了,大伯母回頭再讓大夫過來瞧瞧。你先好生休養,萬事還有大伯母在呢。”說完,環顧了眾仆婦,“方媽媽呢?主子醒了,怎麼連個主事的媽媽都沒在?”
“大夫人,老奴去準備卉姑娘的吃食了,沒有及時趕回來,伺候不當,請大夫人責罰。”方才出去的那個老媽媽從一眾仆婦後麵走出來,直接跪在大夫人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