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怎麼能聽得進去呢?因為從任何人的角度聽來,端木初塵都有最大的動機;再加上東方太後這麼添油加醋,皇上想不信都難了。
“為什麼要這樣害我?難道就因為那個該死的獨孤淨出嗎?朕已經答應放過他,為什麼你還要加害於朕?”皇上痛苦極了,搖搖晃晃地站起身,然後向端木初塵的方向逼近,“怪不得朕怎麼問你,你都不回答,原來你的梁山伯是那個獨孤淨出,對不對?在你端木初塵的心裏,把朕當成了那個大惡人馬文才,對不對?”
皇上的雙眼裏蔓延著嫉妒之火,他已然忘掉了應該對東方太後、司徒若水和東方曉月追究什麼責任了,全部的心思都放在端木初塵對他的背叛上。他仿佛看到端木初塵和那個獨孤淨出怎麼密謀、然後獨孤淨出怎麼把毒藥送給端木初塵、然後端木初塵又怎麼悄悄地放到給自己吃的燕窩粥裏……
太可惡了,太可惡了!
若是沒聽說過後遺症是什麼樣子也就罷了,關鍵是皇上對此早有耳聞,如今結合自身的症狀這麼一分析,幾乎完全對路。所以根本不再懷疑東方太後的話會有什麼紕漏,皇上攥緊拳頭向可憐的端木初塵吼道,“為什麼?為什麼?那個混蛋究竟有什麼了不起的?一個窮光蛋,除了長成一張女人臉,他能給你什麼?啊?為什麼要和他一起謀害朕?難道朕給你的不夠多嗎?為什麼對朕這樣不公平?為什麼?”
端木初塵頭嗡嗡的叫著,就像有無數的蜜蜂在飛呀飛的,然後還時不時地落到她的臉上紮一下,那真是火辣辣的疼啊!“皇上,請相信初塵,這一切真的與初塵無關,更與獨孤淨出無關,皇上一定要相信初塵,給皇上下毒的另有其人……”端木初塵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既然一切都發生了,再慌張也沒用,聽天由命吧。
情勢的突然轉變,讓端木初塵有口難辯,似乎一切證據都表明她就是下毒之人。什麼叫無能為力?端木初塵如今越來越感覺到,自己對於很多事情都無能為力啊!那麼還能怎麼辦?除了聽天由命,還能怎麼辦?
麵對皇上的再度責難。麵對東方太後等的虎視眈眈,端木初塵隻覺得一陣陣發冷,她的心寒了!有道是聽天由命,可是天在哪裏?真的有天嗎?端木初塵的目光掠過窗欞,看到了遠處窗口那麼大的一方天空。她的思緒隨著那飄浮的白雲一起飛了起來,仿佛皇上並沒有在對自己怒吼,也仿佛東方太後等人也根本不存在。在那潔白的雲朵裏,正在上演自己的後世,依然是那個正月初一的正午廟會,依然是那位得道的高僧在向自己傳經誦道——
“人在做,天在看。”大師指了指天空,誦了句佛號。似乎有許多禪機,卻又似乎根本什麼也沒明示。
端木初塵清楚記得,當時自己忍不住望了望天,那時已然快到正午,就和現在的光景差不多吧。隻是那時是在戶外,陽光直直地懸掛在頭頂,四周的雲被照得有些慌張,遠遠地飄走了。
“大師,天在看嗎?如果他在看,為什麼讓我沒有一個親人?為什麼又要讓唯一愛我的男人背叛我?難道這一切都是天意嗎?”搖了搖頭,她覺得天也是不公平的,尤其對於她這樣的弱者,一點兒也不公平!
“前世的恩怨,今世的情仇,隻因一個輪回。”大師的話總是這樣高深莫測,能參透不能就看自己了。什麼恩怨什麼情仇,若是真的隻因了一個輪回,那麼豈不是變得簡單起來了?
輪回?難道真有什麼前世今生不成?端木初塵當時真的不太相信所謂的輪回,雖然許多人在宣誓的時候、甚至在祈禱的時候,總會不自覺地念叨什麼前生後世的,其實誰又真的體驗過呢?想來,那不過是騙人的把戲罷了。
但是現在,端木初塵真的信了,她莫名其妙地穿越到之裏,說白了,就是一個輪回啊!或許大師說得對,有些東西是“信則有,不信則無的”,那麼大師就是大師,滴水不漏,若不是親自穿越過來,又怎麼會相信?
“我不明白,若真有前世,我真想去看看,看看前世作了什麼孽,為什麼今生我會有這麼多磨難?”這是端木初塵以“初塵”的身份在與天說話,是的,現代社會的她真不相信,前世今生?哪裏有什麼前世今生?
“阿彌陀佛,施主,什麼事不要抗,抗則痛苦。”大師依然一臉的慈祥,仿佛就在雲朵裏飄啊飄的,像是叮囑又像是自言自語,更像是在講給天下眾生的道理,“是你的終究是你的,不是你的莫強求,一切順其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