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凡疲憊地睜開雙眼,一股劇痛感席卷全身,這劇烈的疼痛反倒是讓李凡清醒過來。
他微微偏頭,嗅到了一股發香,很清淡,卻讓李凡為之一愣。
此時,李凡虛弱地趴在女子的後背上,下巴枕著她的肩膀,臉緊貼著細柔的黑發,惺忪的目光隻能看見女子高挺的鼻梁。
想他堂堂武聖,怎麼會被一個女人背著?而此刻又是身在何處?
李凡這般想著,腦袋如遭針紮,一大堆記憶猶如洪水猛獸般侵襲而來。
……
記憶深處,李凡站在萬丈懸崖上。
陰風怒號,濁浪排空,山巒潛行於雲霧,隻是這種祥和很快就被急促的腳步聲打破了。
遠觀懸崖四周,在嶙峋的峭壁上隱約能看見,有成百上千的修士跳躍而上。
他們手持兵械,劍拔弩張,穿梭於山石間,朝著上方的李凡飛快逼近。
李凡三十出頭,身穿的白袍血跡斑斑,他眉頭緊縮,臉色蒼白,雙手握著的長劍插入地麵,待得敵人逼近,又慢慢的拔出長劍,寒芒直至跳躍而上的眾人。
被圍攻至此絕境,還得從數月前說起。
李凡本是混元劍宗最年輕的執劍長老,年僅三十歲就憑借混元鬥氣達到武聖境界,在這個年齡段可以說是首屈一指。
李凡年少有為,生性豪邁,門內之人嫉妒李凡才能出眾,時常找李凡麻煩。
前段時間混元劍宗禁物“濁龍玉”被盜。
而李凡身為執劍長老有不可推卸的責任,然而,門內長老們卻借此機會將罪名盡數扣在了李凡頭上。
還冷嘲熱諷說他玩忽職守,有通敵之嫌,逼迫掌門將李凡趕出宗門。
李凡不忍宗門內鬥,更不想掌門師兄為難,便辭去執劍長老的職位下山徹查失竊一案,待查出事情原委還自己清白,再回宗門,隻是這一離開,卻不料遭此大難。
一個月後,江湖謠言四起,凡是與濁龍玉扯上關係的宗門都慘遭屠殺,而矛頭全部指向了李凡,他就這樣成了替罪羔羊。
一切都來的那般巧合!
僅僅數月,大陸多個宗門聯手發出誅殺令,討伐李凡!
盡是演變到如今千人奪命的境地!
高聳入雲的斷崖上刮著絲絲冷風,觸及到了傷口便一陣隱痛,如今李凡進退維穀。
這連日的追殺下,早就使他疲憊不堪,再這樣下去必死無疑。
李凡手中長劍朝前一刺,一股勁氣從中間散開,拔地三尺形成一股風牆橫掃而去,凜冽的劍氣嚇得圍堵在前排的修士忙退三步。
李凡淡漠的看著前方說道:“我李凡隻殺該殺之人,行事一向是光明磊落!如再糾纏不休,休怪李某無情!”
“人心隔肚皮!你說的話,以為我們會信嗎!”
山崖上聚集過來的人越來越多,將李凡徹底包圍了起來。
“別跟他廢話!這個魔頭殺了我們那麼多兄弟,如今窮途末路,豈能讓他逃了!”
“對!”
“殺了他!”
人群中有人大吼著,或許是仗著人多勢眾,多了幾分膽氣,更有人躲在背後不停大罵李凡。
李凡一眼掃過去,這些追殺他的人,有名門,也有一些窮凶極惡之輩,當初李凡被宗門派遣執行任務時,殺過一些草寇,這些仇家也聞風而來夾雜其中,早想將李凡殺之後快。
李凡臉色鐵青,長劍一握,一股濃霧般的鬥氣瞬間覆蓋劍身。
“想取我李某的性命,也絕非如此簡單!”
李凡三步做兩步,身形飄渺虛幻,一下子就衝到了前排,手中長劍猶如三丈長棍狠狠的拍打過去。
僅此一招,硬是十餘人一起發力才勉強擋下。
數個時辰的交戰,李凡飛躍了一個又一個山頭,成片的山巒已經形成血河瀑布和餘暉交相輝映。
直到第二日清晨,李凡才戰死在了深潭。
隻是那最後一句話一直在穀中回蕩不休。
“生當作人傑,死亦為鬼雄,十八年後,老子依舊是條好漢,爾等狗頭洗淨,等我來取!”
……
“我不是死了嗎?”這段記憶在腦海閃過,李凡便痛的昏了過去,再次醒來時已經被那個女子背回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