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撒哈拉區。
三十年前,這裏還是一片荒無人煙的峽穀。時至今日,人類的活動早已將這裏改造的繁榮起來,甚至勉強可以媲美相鄰的雅安區。
上午十點,太陽姍姍來遲。陽光從高高的峽穀頂部傾斜而下,照亮了北邊山壁下一片狹長的地帶,幾乎所有的人類建築都集中在這裏,沿著懸崖而建。
在南邊峭壁投下的巨大陰影中,潮濕與寒冷長年並存,除了蘑菇等一些喜陰作物以外,沒有任何生命會喜歡那裏。
因為活動地點的限製,這裏的建築顯得擁擠不堪,沒有絲毫的規劃可言。石板鋪成的小路穿梭在亂石一般的房屋中,擠滿了來往的行人。談論聲,討價還價聲,嬰兒的哭聲交雜在一起,即熱鬧又讓人心煩。
忽然,人群中傳來了一聲哭喊。
“還我的肉票!”一個小胖子一邊哭一邊緊緊地攥著一名高瘦青年的褲腿不鬆手。
高瘦青年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尖著嗓子喊道:“這誰家的孩子,誰拿你肉票了?咱倆認識麼?”
“就是你偷走了我剛領的肉票。”小胖子哭的更厲害了。
高瘦青年呸了一口,一甩腿把小胖子掀了個跟頭。罵道:“小瘋子,血口噴人,老子會在乎你那點吃的?”
小胖子趴在地上哭了起來。
路過的行人紛紛駐足,隻是看一眼,便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在新撒哈拉區,人們的主食是土瓜和蘑菇,要想吃肉,隻能到東部的雅安區用肉票兌換。糧食局每月會按照各家各戶的具體情況發放肉票,通常情況下,普通家庭獲得肉票隻夠吃上三頓,一些特殊的家庭,比如家裏有男人在軍隊當兵,可以多獲得一些肉票,但也僅是多一兩頓而已。
有的人嘴饞,自己的肉票不夠吃,家裏又沒有特殊情況,於是便打起了別人的主意。
大家用同情的目光看著小胖子,但誰也沒打算上前幫忙。
畢竟這樣的事發生的太多,這裏的人早已習慣。對於高瘦青年這樣遊手好閑的混混來說,生活無非是惹事和打架,而且,這類人物以類聚,相互稱兄道弟,如果不小心惹了他們其中一個,就等於和一群痞子結了怨。
路人們對其中的利害心知肚明,所以誰也不願意會為了一個素不相識的人出頭。隻要不是欺負到自己頭上,大家都是睜隻眼閉隻眼。
高瘦青年顯然知道圍觀眾人心中的想法,麵露一絲得意,大搖大擺的朝西走去,前方的路人紛紛退讓,空出一條路。
忽然,一個人影擋在他麵前。
高瘦青年嚇了一跳,細看之下,這才發現對方經是個年紀不大的男孩。
男孩比他矮了一頭,皮膚略黑,身子骨看上去很結實,濃濃的劍眉下黑寶石一般的眼睛正憤怒的盯著他。
高瘦青年很是詫異,他沒想到居然真的有人吃飽了撐了跑來多管閑事。
“你誰呀?”高瘦青年不滿道。
“還給他!”男孩沒有回答他的問題,一字一頓的說道。
“你腦子有毛病吧?”高瘦青年罵道。
“有病的是你,光天化日之下偷別人的東西!”男孩沒有絲毫退讓。
青年冷冷一笑,說:“你那隻眼睛看到老子偷東西了,亂說話小心老子割了你舌頭!”
男孩不為所動,麵色不改地說道:“從糧食局出來你就一直跟在他後麵,幾次想要下手都沒成功。”說到這,男孩忽然換了一種調侃的語氣,帶著嘲諷的意味說道:“最後好不容易成功了,還被人當場發現了。”
聽到自己的惡行被當著這麼多人的麵揭穿,高瘦青年惱羞成怒,紅著臉罵道:“哪裏來的神經病,滿口胡話。趕緊滾開,不然老子……”
“砰”的一聲,男孩不等他把話說完,抬手一拳揍到青年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