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蔚然和王徐傑還有郭堯趕到天台。
謝聞妃衣衫散亂,白色的體恤衫被扯得露出了肚臍和後背,粉色的胸衣盡收眼底,牛仔褲早已破爛不堪,但還緊緊貼在身上,露出若隱若現的潔白大腿。
而此刻他雙手被綁住,眼裏滿是淚水。
他的驚恐盡顯於色,他抽搐,抽泣,整個人已經到達了崩潰的邊沿。
林蔚然不敢過去。
她拉住想要過去瞧個究竟的王徐傑和郭堯,並做了個不要出聲的手勢。
王徐傑和郭堯疑惑的看著她,但卻沒有違背她的意思。
林蔚然這麼做是因為她知道謝聞妃此刻已經接近徹底的崩潰,現在哪怕是一點聲響,一點動靜,都有可能對她造成可怕的影響,林蔚然生怕他會歇斯底裏。
就在不久錢夕陽落SX方的天空,還燃燒著一片橘紅色的晚霞。
林蔚然還記得她看到的林蔭大道上的枯葉,也被這霞光染成了紅色,而且比天空的景色更要壯觀。
因為它是活動的,每當風聲四起的時候,那一排排如波浪湧起的落葉,就像映照在浪峰上的霞光,又紅又亮,簡直就像一片片霍霍燃燒著的火焰,閃爍著,消失了。而後麵的一排,又閃爍著,滾動著,湧了過來。
後來,天空的霞光漸漸地淡下去了,深紅的顏色變成了緋紅,緋紅又變為淺紅。
最後,當這一切紅光都消失了的時候,那突然顯得高而遠了的天空,則呈現出一片肅穆的神色。最早出現的啟明星,在這深藍色的天幕上閃爍起來了。它是那麼大,那麼亮,整個廣漠的天幕上隻有它在那裏放射著令人注目的光輝,活像一盞懸掛在高空的明燈。
夜色加濃,蒼空中的“明燈”越來越多了。而城市各處的真的燈火也次第亮了起來,尤其是圍繞在林蔭大道周圍樹蔭下的那一片燈光,從半空倒映在烏藍的瀝青地上,就像波浪,晃動著,閃爍著,像一串流動著的珍珠,和那一片片密布在蒼穹裏的星鬥互相輝映,煞是好看。
本該是幽美的夜色,林蔚然踏著軟綿綿的坡跟鞋,想起那片紅樹蔭,她本想打電話喊來郭堯、王徐傑和周思琪還有謝聞妃一同觀賞。看哪流動的光,就像海水,輕輕地撫摸著內心裏麵最細最軟最最溫柔的沙灘,發出溫柔的莎莎聲。
可是此刻,這些美好不複存在,林蔚然不知道謝聞妃以後究竟會怎麼樣,會成為一個什麼樣的人……
會變得內心底充滿悲傷,憎恨世界麼?
抑或是從此一蹶不振……
不過林蔚然相信,謝聞妃一定能走出來,就像自己一樣。
那些悲傷,那些痛苦,後來想想隻是過往,一個人總歸要活在現在,活在未來。
那些回憶,好的,壞的,永遠不能左右我們的將來。
因為左右我們將來的根本就不是這些,糾纏我們的也不是過去。
是我們自己……
林蔚然想起自己以前在一本書裏看到的句子。
——浩瀚怨恨隻凝結成一粒塵埃,安眠於誰枯敗腐朽的心。
“你們在幹什麼!”宿管趕到天台後看到謝聞妃和杜曄糾纏在一起的身體大聲嗬斥道。
林蔚然沒有反應到宿管也會衝上來,此刻她這麼一喊,林蔚然心中大叫不好。
“嗬嗬嗬嗬嗬嗬嗬……”謝聞妃突然笑了起來。
“喂,說你呢,那個穿黑衣服的男生,你們兩個在幹什麼!”宿管說著衝了過去,將他們兩個人分開。
“你這麼晚跑到女生宿舍來幹什麼?”宿管問杜曄。
杜曄靜靜的躺在地上,一動不動,沒有回答。
“你給我起來!”宿管說,“還跟我耍賴呢,起來,起來,起來!”
杜曄再也動彈不得。
“哈哈哈哈哈哈哈……”謝聞妃笑道……
“你這個女生,還要不要臉,和男生在天台上抱在一起還笑的出來?”宿管問。
“謝聞妃,你沒事吧……”林蔚然知道,謝聞妃此刻最後的底線已經被踐踏,他此刻的歇斯底裏讓林蔚然十分不安。
“我沒事……”謝聞妃有些癡癡的說。
林蔚然撫摸著謝聞妃的頭發,林蔚然當然知道,謝聞妃的堅強,發自內心的,毫不做作的堅強,刻在他最深的腦海裏,不管什麼時候,不管受了怎樣的委屈和傷害,一旦別人問起,‘你沒事吧?’他便會回答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