茉莉在巨大主通道的側麵一處纖細的檢修通道內躲藏,這裏既可以看到外界正在發生的情況,又十分隱蔽。
她看到林墨正努力向弗朗哥解釋著什麼,後者暴怒異常。她對這個老實的青年心懷愧疚,總覺欺騙這樣一個人來達到目的有些不擇手段。不過欺騙的效果十分明顯。銀幕上顯示的通訊來自於火星,大致意思是火星政府願意接收寧靜號上的地球移民,但是他們認為失去了家園的拉格朗日人不能算作救助的對象。記錄中隻有火星那一頭的情況,這更加激發了人們的想象力。
通過火星聯絡人的話語,不難推斷出這一頭同火星政府交涉的是地球移民。他們沒有為拉格朗日人著想的意思。告訴火星人,拉格朗日人完全可以當做商品出售,火星政府相當於搶救了一批價值不菲的貨物。
通訊記錄播放到這裏,人群中爆發出來的以憤怒為主的情緒一發不可收拾。記錄的真偽在民眾們看來是毋庸置疑的。首先記錄是在意外情況下被激發出來,其次激發記錄的是林墨,這樣一個一直以來站在地球難民一方的人物。(在人們眼中,林墨加入了李斯特的雇傭軍體係,雖然他自己沒有察覺到這一點。)
地球難民成為了眾矢之的,其中為首的李斯特成為了人們憤怒的焦點。
李斯特是擁有私人警衛的,憤怒的人群同其警衛部隊發生了衝突,槍聲和喧囂中,議員一行人利用地上車快速後撤。
就在車隊即將脫離與難民隊伍的接觸時,他們身後本應被破解而失去作用的裝甲合金門緩緩合上,徹底封死了李斯特的後路。
“聽我說,這都是陰謀,根本沒有什麼通訊聯絡,我也沒有出賣你們。這都是人販子的陰謀。”
李斯特企圖通過擴音器安撫民眾,結果隻是換來怒濤般的申討和喝罵。人群不受控製的向代步車隊湧來。受驚的士兵們開火了。鮮血混合著尖叫,民眾成片的倒下。
戰鬥並非一邊倒的屠殺,反擊的火力開始出現。人群裏,並非隻有李斯特的人擁有武器。事實上絕大部分的武裝士兵來自於拉格朗日。很快拉格朗日籍的戰士們開火還擊,甚至有火線來自於李斯特團體內部。
車隊的外圍防禦潰散開來,大部分士兵加入到進攻者的行列。李斯特的地球籍士兵正如他預計的那樣,要可靠的多,可是他們的數量太少。不過幾分鍾時間,車隊的內線防禦潰散,李斯特以及他的親信們在蜂擁的人流中被淹沒。
所謂來自火星的通訊記錄當然是偽造的。
這一切出自於廖凡的手筆。他利用寧靜號上的信息不對稱,以牙還牙的對李斯特為首的反叛團體發動了致命的反擊。並且一擊就達成目的。李斯特本人身死,地球難民集團受到重創,當曼瑞德出麵收拾殘局時,地球難民人數已經不到1千。
拉格朗日人的損失也不小,在同李斯特團體衝突中傷亡的人數還在其次。幾次大規模的人流湧動,受到合金門阻礙時又硬生生的停止。對於十數萬級別的人群來說,這種動作本身就會造成傷亡。實際的傷亡數字遠超想象。光是目測就有超過萬人死傷在人流的踩踏下。最可憐的是那些被埋在倒伏人推裏的個人。由於沒有及時清理現場,很多人被活活悶死。
這一切的損失,看在某個少女眼裏,是那樣的不值得,她深深的為自己的無力感到遺憾。
檢修通道中,茉莉掐斷了同寧靜號的網路鏈接。個人終端上,對於傷亡數據的查詢也停止下來。她臉色蒼白的走出通道,人群鬧哄哄的四處亂竄。她幾次差點被人撞倒也不在意。她不明白這裏倒是是怎麼了。明明大家的利益一致,為了生存下去共同合作,怎麼就會變成這個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