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擲骰子(1 / 2)

森寒嚴冬遠去,今春陽光正好。季海撥弄著自己額前的碎發懶洋洋趴在書桌前,電腦熒光映照在季海黑亮的眼睛裏。

“喂,大海,你那啥課選沒。”床鋪咚咚鏘了兩下白牆,季海頭頂冒出來個毛茸茸的腦袋。

季海眼皮子都懶得抬,這貨除了給她換外號就沒有別的愛好了。海子,海兒兒,愛琴海,小海海。季海已經對肖穎絕望了,她隻能期盼自己正正經經的時候,這逗比別來拆台。

“沒呢,不是1點開始嗎?”季海右手挪動鼠標,眼睛飛快的掃過一篇新聞。她繼承了自家爹的一大愛好,有事沒事看看報紙,看看晚七點的新聞聯播。大一時,自來熟的肖穎就曾大呼小叫“季奶奶,我給您聯係療養院,您就安心養老吧。”

原本季海性子極為跳脫,可在季父季母一起玩“第三者遊戲”後,她便由極動轉為極靜,從此被貼上“捉摸不定”、“陰鬱”、“冷漠無情”的標簽。

季海沒理會七大姑八大姨無良的碎嘴,在初一脫離了父母後,拿著每月定額的生活費活的沉靜穩當。

得知選課時間,肖穎又縮回去睡覺了。季海看完新聞伸伸懶腰,她微微側著臉看著窗邊的蘭花和陽光交融的地帶,露出些微愜意,她是南方人最討厭潮潤潤的雨天。

光暗在她臉頰上劃分領地,季海的眉毛修長卻不秀美,反而肖似男子的淩厲,眉毛像幾欲飛揚的刀鋒。可配上她一雙墨色化不開的眼瞳,倒讓人分不清究竟是眉毛還是眼睛渲染了她一身沉寂味道。

季海豎起左手食指點了點璀璨光芒,陰沉的眉眼似乎也開懷許多。

正當她準備打開遊戲找點樂子時,寢室的大門被咚的一聲撞開。聽聲音就知道事被人一腳踹開的,季海情不自禁眯起眼。一個有著活潑馬尾的女孩從大大咧咧的掃了眼季海,然後伸手從身後拽出一個神經兮兮的長發女孩。

長發女孩看到季海不虞的表情不由得拉緊同伴的手,“不好意思,剛才去了後街,人山人海簡直是……季海你不要這樣看著我……我……”

季海眼角抽搐,任哪個人被人從大一恐懼到現在也不會多開心吧。她不知道馬安安是不是有被迫害妄想症,整天戰戰兢兢的過著,連地板多了個釘子都臉色發白,似乎她一跤就能把自己的大動脈摔到釘子然後流血至死。偏偏她青梅竹馬的羅子清尤其吃這套,將馬安安像雞崽子一樣護在自己翅膀下。

這不,羅子清看到馬安安幾欲落淚的樣子,氣焰嘩嘩的燒:“季海,你一個十來歲的少女能不能不要整天跟剛從墳裏爬出來的老僵屍一樣陰沉,你就不能整整你的頭發衣服什麼的,你瞧瞧你……”

“……”季海漫不經心的轉過身,不管身後神經病鬼吼鬼叫。正賴床的肖穎翻身爬起來,指著羅子清二話不說開戰了。

說起來,季海寢室也算是奇葩,大學女生除了被劈腿外,哪個不端出個矜持美好的模樣,哪怕是做給同性看。隻有季海寢室四個人算是極為我行我素的人。結果,因為眼緣等等不科學的方式自動劃分為兩撥,平時是涇渭分明各走各路。但在涉及馬安安和季海的問題,平時潑辣爽快的羅子清以及軟萌軟萌的肖穎都跟吃了炮仗一樣頭頂N把火。

對此,季海的態度就是處不來別憋著,她看馬安安心裏憋屈,馬安安不也看她晚上做噩夢嗎。季海嘿嘿一笑,這麼說來身心健康發展的她算是扳回一局。

馬安安也是習慣了寢室裏的二國戰爭,她繞過季海走到自己書桌前打開電腦開始研究風水啊,符籙等一係列在幾十年前被打為四舊的東西。季海挑挑眉不著痕跡的溜了馬安安一眼,對對方狂熱的表情見怪不怪。她還在半夜三更看見這位,拿著中午剩下的白米飯燒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