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安詳。
一如耳邊的呼吸……聲?!
有些僵硬地轉過了頭,全身的肌肉都在為這個動作而酸澀不已——事實上,全身被包得像尊木乃伊的她,也隻能轉動頭部了。
然後入目的,是熟悉的,總是亂糟糟的銀白色短發,還有那張看到熟悉的,雖然有著傷疤卻也無損英俊的臉——雖然此刻雙眼之下帶著向某風影看齊的濃重黑眼圈。
是卡卡西……他已經睡著了。
轉過了這個心思之後,淺雪的目光掃過了他身上那匝得厚厚的白色繃帶,除了在心裏感歎一下這個家夥又不聽醫生囑咐亂跑外,也沒有別的想法了。
最後,思維開始倒轉,回憶起了讓她這樣躺在醫院裏當木乃伊的真正原因。
啊,是了……
那一日她和卡卡西,還有鼬和佐助一起設伏對付大蛇丸,並且成功的利用了連環打擊而讓他伏誅。
但是,大蛇丸確實八尾的宿體,在寄宿體受到了毀滅性的打擊後,八尾非但沒有被消滅,反而借用了大蛇丸的血脈重生了。
之後的戰鬥打得很辛苦。
八尾的力量絕對不是他們這些普通忍者就能對付的,就算是借用了尾的力量,也是被八尾壓著打。
戰鬥到最後,牽扯進了相當一部分數量的沙忍還有木的暗部,就連小迪都因為接到訊息而趕到了——不過那個訊息卻不是淺雪發出去的。
一場悲哀的戰鬥。
淺雪盯著天花板,然後視線逐漸模糊了起來。
小迪幾乎放出了身上一半的血使用家族秘術牽製八尾,而在尾人柱力因為先前的爆尾而缺席,尾因為消耗過重而重新回到了淺雪身體沉睡的情況下,戰局一度相當不利。
當時,大家都做好了姓名被雕刻在慰靈碑上的準備。
到了最後,是騰憑借著紅蓮家族嫡係血脈,以自己的生命為祭品,將八尾連同自己一起拖入了深不見底的地下封印了起來。
剛和自己的哥哥重逢就麵臨著永遠分別的小迪,甚至連一點可以用來紀念的物品都沒有,隻能抓著地麵的泥土哭到昏倒。
被封印的是八尾,而大蛇丸的肉身還在,誰也沒有想到就算是那樣他也沒有死。就在大家以為戰鬥結束而有所鬆懈的時候,他用自己最後的力氣發動了偷襲。
那個時候她早就因為查克拉還有體力透支而沒有力氣躲閃了,麵對大蛇丸的攻擊,她甚至已經做好了死亡的準備。
隻不過,沒有想到最關鍵的時候,確實被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冒出來的兜給推開了。
而他則是代替她承受了那一擊,倒在她懷裏咽下了最後一口氣。
但是那個時候,看兜的樣,他是真的相當的滿足。
“過去我隻能眼睜睜看著悲劇上演,但是這次……我已經有能力阻止了。”
那是兜在她懷裏所說的話,雖然他看的人是她,但是她知道,其實他是在透過他向著另外一個人說話,“所以,要活下去啊……”
之後,跟著兜一起過來的那個有著銀灰色長發的女孩,發了瘋一樣的從她懷裏把兜的屍體給搶走,然後消失了。
而遍體鱗傷,又接連受到了衝擊的她,隻感覺到小腹一陣劇烈的疼痛,就完全不省人事了。
……
現在看起來……
回想起了蘇醒前的那個夢,淺雪隻覺得窒息。
“你醒了?”
卡卡西的聲音響在了她的身邊,帶著疲憊和欣喜。
“……”
張口,但是聲音卻哽咽了起來,什麼聲音都發不出來。
然後就是一根沾了水的棉簽輕輕塗抹上了她的唇,看過去,隻看到注視著她的墨藍色眼滿是溫柔:“什麼都不用多說了,好好休息吧。”
隻是,有些事情,根本就無法不說啊……
“……我……我們的……”
閉上了眼,淺雪隻覺得悔恨還有自責。
如果她能早發現,如果她能早一點發現自己身體的狀況,她是無論如何也不會冒險設下那樣的計劃的。
“不用說了。”
卡卡西的聲音溫和的響著。
“……我們的孩……已經……已經不在了……”
哽咽著,淺雪說完了這句話。
“沒有關係,沒有關係。”
卡卡西的一手覆蓋在了淺雪的眼上,一手輕輕按在她的小腹上,“隻要你沒有事就好。孩……我們有的是時間……不是麼?”
她知道,她知道——就像知道那個夢是白和她最後的告別一樣知道。
但是,但是……卡卡西絕對不會明白的……
淺雪無聲的流著眼淚。
就算能夠再有孩。
白,她最重視的白……她心的聖域……
卻是再也不存在了啊……(樂讀窩網.nb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