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剛手頭有點緊巴,就想到好麵子的錢教授叔。
錢教授是個“寫字”教授,聽說他弄點兒“豆腐塊”,諸如“黃瓜嫁接茄子”之類,就能有一遝遝的鈔票入賬。
錢教授是趙剛老爹的朋友。一次,剛爹正和錢教授在家喝酒,五大三粗的剛走進來點點頭:“叔,我是你大侄剛。”
錢教授搖了筷子說:“哦,你小子可夠混實的。”
從此,大侄剛就覺得彼此不是外人了,有困難就找“叔”幫忙。
那天,他找錢教授叔借錢。錢教授叔似乎不記得他“張大哥貴姓”,躲在“瓶底”眼鏡後的小眼睛一直眨巴。
“叔,我是大侄剛。忘了……”他將一隻手做個酒杯狀,扣到嘴上。
“哦哦。忙啥……研究啥?”
“是這樣……叔,最近搞了個店……”
“與我有關係?”
“有。這不是還差4000元錢嘛,想找您……”
“哦哦……”
“叔哎,我是想從您這兒調運4000元救急,我可從來沒和您借過錢。”
“這個……我可是……”
“叔哎!您可別說您穿不上褲衩吃不上菜團,到鄰居家借錢渡日,求您了叔。”剛說。
“哪裏哪裏……1000?1000元怎麼樣?”叔說。
“叔哎,您沒搞錯吧,1000元您要我去買蔥花拌豆腐呐,我要得是4000。”
“那麼,我這個……”
“求求您了叔!”
“1500?”
“求您了。”
“好,就2000,就2000你先拿著。”說著,教授急忙拉開他那過了幾百年世的黑尼龍包,拿出20張紅票遞給大侄剛。大侄剛一邊數錢一邊咕噥:“還差2000你可是欠我的,到時我可來找您。”
“哦,哦?”好麵子的錢教授叔隨口應承著。他實在糊塗了:“什麼時候就欠他……2000?”他身上出汗了。
借4000給2000。大侄剛把這事跟深諳借錢之道的朋友說了,朋有聽了“哈哈”一笑說:“借錢這玩意既要有‘藝術’,還要講究‘戰術’。學問之大,不啻教授。”於是就這般那般地傳授了一些調運錢財的法門給他。
清晨,大侄剛早早就候在教授叔出入的路口上。他最近做了樁買賣,缺1萬5千元錢。他就等上了好麵子的教授叔。他遠遠看到教授拎著尼龍包走來,就忙不迭迎上去:“錢叔哎……”
“哦哦……”
“最近您可寫了不少稿子吔。”
“哪裏哪裏。”
“你最近可是斬獲了一捆捆稿費。”
“哪裏,哪裏。”錢教授叔笑了:“你還研究……”
“是這樣的叔……你大侄拿下了一個30萬的超市,還差5萬元錢得從你這兒調運救急!”
“這個……”
“您可別說您三餐不繼揭不開鍋、借錢到菜市場買瓜腚爛葉下飯充饑。”大侄剛趾高氣揚神態安然,大有關羽拖刀一招斬於馬下之勢。
“不是……這不是……”錢教授叔像偷了人家囁嚅籍詞。
“哭窮呀大教授叔,3萬2萬對您老可是九牛一毛,一晚的電燈費錢,要不咱找人問問?”借錢人盛氣淩人,直破被借錢人臉皮。
“別別,不是……要不……拿1萬去?”教授叔說。
“1萬管毬用。最低2萬。”
“因為……實在是?1萬2千!”教授叔狠狠心說
“算你走運,1萬6千元成交!圖個‘六六大順’。”大侄剛既豪爽又大度,顯得教授叔有點小小氣氣。
“好!拿錢去,回家拿錢去。”教授叔如釋重負十分感激。好像大侄剛將他5萬元錢的債務,減到了1萬6千元,他跌了一跤一睜眼,又撿到了3萬4千元“花頭”。
錢教授叔忙不迭地回家拉開抽屜,拿出整整齊齊的1萬5千元鈔票遞給大侄剛,然後又拉開尼龍包摸了1千元給他。看得教授夫人眼神一愣一愣的。
“噢,今天是8號,下月8號一定奉還。”大侄剛數著錢說。
“不忙,不忙。”教授叔大有謙謙君子之氣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