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迦勒(2)(1 / 2)

我搖頭:“我們見過嗎?”

“當然。”他說。

“可我不記得你。”

“……也對。”

於是事情又朝著莫名其妙的方向發展了。我的手還在流血,像是葡萄酒從拔掉木塞的桶裏流出,我看著,覺得悲傷又難過,因為我疼。還有背上的傷口,在這種天氣叫它感染很難,但我的每一次呼吸都能不斷地撕扯它。我能感覺到有一些黏糊糊的液體浸濕了衣服,讓它跟我緊緊貼在一起,這感覺不好,我心裏覺得這事本不該發生,一定是哪裏弄錯了,不管是誰,但一定是有哪個該死的昏了頭——酒能使賢人叛教!我在做著準備,為所有還可能發生的更見鬼的事情。

帕裏斯:“這時機不好,離上次暴動剛剛過去二十個月,我們南邊有兩個魔鬼,北邊的儈子手還在虎視眈眈。”

紅頭發的迦勒答道:“正因如此我們要趕在德拉加索爾之前。我們可以尋求馬提亞斯家的幫助,他的人離布萊克伍德有三天的路程,如果晚上也趕路就隻有一天半。”

布萊克伍德?

“鬼話!那混蛋壓根靠不住,隨時準備推波助瀾,趁火打劫,巴不得我早點掉腦袋。若這世上——天主慈悲——隻讓一個人下地獄,那他絕對能算上一個,他的笑聲就像是往棺材上釘釘子。”帕裏斯的語氣炸裂出怒火,臉上卻瞧不出動靜,“當務之急是找到伊裏斯,不能讓他再跟其他拿得動武器的人攪在一起,天知道那個教士在耍什麼鬼名堂。”這話讓我想到克裏斯托弗,我發覺我已經很久沒看見他了,還有我之前遇到的人。我估摸著形勢緩急,想要知道更多情況,於是看向帕裏斯。他注意到我,問道:“蘇丹人有話說?”

“我不是蘇丹人。”我頑固地澄清。

“我無所謂。”

這還能叫我說什麼呢?於是我理清思緒,對他說:“我在奎因見到過一個人,金發,藍眼,叫艾瑞斯的。”

紅發的迦勒看向我,帕裏斯也對此表示出了極大的興趣:“還有呢?”

“他中等身材,二十出點頭……”

“口音呢?”

“聽不出來。”

“身邊跟個猶太人?”

“對的,猶太人。”

“知道名字嗎?”

“康斯坦丁。”

迦勒說:“可能是個假名。”

“這假名編得沒多大用。”帕裏斯胸有成竹,“有個地方一晚上燒了四十座猶太人的宅子,女人用火燒死,小孩用水溺死,男人用石頭砸死,難講還有多少個猶太人能活得安穩——身邊還跟個金發小子。”一想到這樣的事情就發生在不久之前,我難免覺得有些惡心。帕裏斯問道:“知道他往哪走了嗎?”

我胡扯:“布萊克伍德。”

帕裏斯癟了癟嘴:“真是夠麻煩的。”

“我們不該讓克裏斯托弗活著了。”迦勒把目光投向我,卻是對帕裏斯說了這話。我感受到威脅,不僅是因為從紅發下透露出的凶光,並且我覺得,我即將失去一個可靠的盟友,雖然我差點死在克裏斯手上,但是與其他人相比,他反倒是更加值得信任。正當我準備再扯個謊來挽回局麵時,我聽見帕裏斯說道:“我總該守點信用。”

“——大人?”

“我們已經占領了奎因,伊裏斯除了投奔馬提亞斯家沒有其他出路,如果這樣,那麼他勢必要先穿過北境高地。但他去了布萊克伍德。”帕裏斯話鋒一轉,直直地指向我,“你發誓你沒有說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