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格格了解霍裏,也了解自己的母親,她知道霍裏不想過早驚動她娘,可如果把他逼急了,那他怎麼做就沒人能保證了,他現在有心挽回,她又懷著他的孩子,如果讓他先把她娘拉攏到他的陣營去,那她勢必會成為被動方。
華格格嘴說鬥不過霍裏,不跟他鬥了,可到底咽不下這口氣,憑什麼他浪子回頭,她就乖乖的把自己和孩子交上去?這頭回的未免也太物有所值了,所以在一夜的深思熟慮之後,華格格就上趕著“送死”來了。
華太後不愧是華太後,聽過小外孫(女)因何而來之後,既沒暴走抓狂,也沒破口大罵,老人家在大義凜然(死豬不怕開水燙)的女兒麵前淡定的沉默了半晌,蹙一蹙眉心,歎一口氣,徐徐說道:“他想你安穩順遂,不再被過去的糾葛所累,所以一直緘默其口,就連那個精明的孩子(竇秦)找上門來他都沒說什麼,我以為他一輩子都不會說了,也覺的你們分開過是最好的結果,可天注定的緣分誰也左右不了,不管是良緣還是孽緣,天意就是要你們糾纏不清。”
華格格表情糾結:“媽,咱能好好說話麽?您老忽然這麼感性,女兒接受不了。”
華太後橫她一眼,直白的言語略顯刻薄:“你倆就是天生注定的冤家,你上趕著去倒貼的時候,一次就貼出個貝樂,這回陰差陽錯,又錯出個小的,你說你倆是不是孽緣?”
“我吃過避孕藥了。”華格格苦著臉一拍肚皮,“可這小東西命太硬,居然逃過一劫,我也很無奈的!”
“都這時候了說這些有用嗎?”
“當然有用,我得跟您表明立場,您老得無條件的支持我。”
華太後吊著眉梢冷笑:“憑什麼?”
“憑您是我媽唄。”
“霍裏也叫我媽。”
“那能一樣嗎?我可是您親生的,他算什麼?充其量一過氣的女婿。”
“一個女婿半個兒,霍裏至少能抵一個半。”
華格格一哽,就算她再怎麼伶牙俐齒,巧言善變,也不能否認,霍裏對她媽確實好,像對親媽一般的好。
“他孝順您,您就鼓勵我吃回頭草啊?您怎麼不想想他以前是怎麼對我的?”拉攏不好使,改為裝可憐,可華格格強勢慣了,這招兒玩的不漂亮,明明是博同情,可話從她嘴裏說出來卻像撒潑耍賴。
過氣的女婿終究比不得親生女兒,可老人家知道自己閨女什麼脾氣,為了防止她登鼻子上臉,這偏心暫時不能表現出來。
“他是有錯,可他後悔了,也一直在彌補。”華太後實事求是的說,“你讓我想他過去的不好,你怎麼不想想他如今的好?遠的不提,就說你倆出車禍吧,那輛車我見了,副駕駛那麵都撞扁了,他要沒舍命護你,他能傷那麼重?你能傷那麼輕?格格,做人不能一直揪著過去不放,更不能沒良心,再說你們孩子都有了……”
老式的座機鈴鈴的響了起來,華太後不得打住話茬,去拿聽筒。
“媽,格格幾號回國?”打來的是霍裏,因為沒在華格格的住處和公司找到人,打給華語也說沒見過她,於是就打到這裏碰運氣來了。
老式的座機漏音,霍裏的話華格格聽的一字不漏,她撇了撇嘴角,心道裝的還挺像回事兒。
華太後瞥了眼擠眉弄眼的女兒,淡淡道:“別耍小聰明了,抽空來一趟吧。”
知道華格格所在何處,霍裏安心的應了聲好,說一會兒就過去。
華太後把聽筒放回原位,眉毛微微的蹙了起來:“挺著個肚子亂跑什麼?回屋待著去。”
已經把大衣穿回去,把行李箱的拉杆握在手裏的華格格一邊往大門走一邊頭也不回的說:“我得去上班了,中午有個會,不能缺席,您老先收拾他,等您騰出工夫來,我再來給您收拾。”
別看她有孕在身,跑起路來可是一點不慢,華太後邁著淩波微波追出大門的時候,拎著箱子的華格格已經下了一層了。
華太後急道:“臭丫頭,你給我慢點,小心我外孫。”
“您放心,他好著呢!”
坦白罪行也是分時機的,華格格占了先機,和華太後的關係就是血濃於水的親娘倆,就算霍裏誠意大過天,現在送上門來也沒有好果子吃,華格格一想到那廝等會兒被收拾,心底的快意就止不住的往上冒,幸災樂禍的無與倫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