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星點點,夜色早已濃的化不開,濃烈的暗黑像要把人的靈魂吞噬,這是一個寂寥的夜,亦是一個瘋狂的夜。
A市如同往常一樣,燈紅酒綠,紙醉金迷。坐落於黃金地段的酒吧,熱鬧非凡,酒氣熏天,這是一個排遣寂寞的絕佳場所。
高台之上,扭著水蛇腰的濃妝美女,盡情展現自己妖嬈的身姿,媚眼如絲,頻頻示愛,引得台下眾人陣陣尖叫。
震耳欲聾的音樂也沒能影響到他的絲毫情緒,暗處,喬慕一杯一杯的灌著酒,黑曜石般漂亮的眼睛被額前散落的發絲遮擋,卻還是能感覺到眼眸中攝人的寒氣,些許的閃光落在他精致絕倫的五官上,雕刻般完美的側顏,引得眾女心花怒放,亂拋媚眼,隻是期盼他一個眼神。
然而卻無人敢近他的身,渾然天成的淩厲尊貴,誰都能看出他此時心情欠佳,冷若冰霜,百裏蕭索。盡管他喝酒的樣子優雅到了極致,骨節分明的手指煩躁的扯著脖間的領帶,一舉一動都是致命的蠱惑,如此人間絕色,絕對的男女通殺。
“為什麼,”低沉磁性的音色輕輕吐出三個字,仰頭又喝了一杯,便靠在身後的沙發上,微微閉了眼。其實他最討厭這樣人多雜亂的地方,可偏偏還是不斷的跑來,因為他不想獨自待在那空曠死氣的房子裏,仿佛被整個世界拋棄一般,她走了,就連他唯一可以去的地方,都沒有了。
今天是她離開的第三十天,一個月了,全無音信,唇角揚起一抹冷笑,為何連你也要拋棄我,他沒有去找,因為他知道以她的本事,他是絕無可能會找到她的。
還記得那天,他如往常以往一樣,開車來到那個古色古香的庭院,他始終不明白一個世界的頂級殺手,外界令人聞風喪膽的傳說卻會如此癡迷於古風,流珠瓷器,筆硯墨畫,琴棋茶道,應有盡有,他真懷疑她和他不是同一世界的人。緩步踏進這所庭院就像穿越到了古代,亭台樓閣,小橋流水,花草相映成趣,寧靜祥和之美,毫無都市的繁華喧囂,靜心凝神,欣悅無憂。
每次來見她的時候,他都是期盼的,雖然還是裝的很高冷,因為她是他的師父,可他從來不肯承認,不是因為她是女子,而是他對她有種特殊的情感,無關風月,她陪了他十五年,一身本事大部分都是她教的,他卻總是喜歡調侃她,從未說過一句好話,他忘了告訴她,她是這世界上對他最重要的人。
而現在她走了,他從未想過有天她會離開,那樣突然,措手不及。他進去的時候隻看到了一張白紙,幾個簡單娟秀的字體:我走了,勿念。
瞳孔緊縮,指間緊握,那張紙在手心捏的變了形,卻強忍著沒有扔掉。就這樣容易,連個道別都沒有,你還真是一成不變的狠心。那天他憤懣離去,再也不曾踏足那個地方,成了他觸之必傷的禁區。
是不是很可笑,到如今他甚至不知道她的容貌,腦海中最深刻的便是那三千白發,發絲很長,卻是觸目驚心的白,即使是在他麵前,也從未摘下過臉上的銀色麵具,白衣白發,弱柳扶風的樣子像是煙雨江南裏走出的古典美人,帶著淡淡的冷香,很難讓人猜到她的真實身份。
不遠處的吧台上,白衣少女單手撐頭,玉指芊芊隨意的把玩著手心的酒杯,美目流轉,醉眼朦朧的看著黑暗處的男子,他的落寞,他的冷傲,她都看在眼裏,可,那又如何,又能如何。
絕美的容顏粉黛未施,眉目如畫,清純動人,在一堆濃妝豔抹的鶯鶯燕燕中無疑是一朵奇葩,不染纖塵的盛世白蓮,因醉酒染紅的肌膚分外妖嬈,清純且嫵媚。
“嗨,小美女,一個人喝酒啊,這杯哥哥請了。”戲虐的聲音傳來。姬疏微抬眸,眼前四個陌生男子圍在她周圍,美目在他們身上淡淡的掃了一圈,全身都是名牌,一看就是哪家的紈絝子弟,不過為首的男子長相和身還挺符合她的審美,反正她正無趣,既然有人主動送上門來,她絲毫不介意陪他們玩玩。